衛兵組成的“林中笑”戰隊與當地土匪團伙發生劇烈衝突,在這場血戰中,死傷人數高達兩百多名,高涵前面正說到土匪頭子遭到當地住民和紅衛兵聯合圍剿的橋段,她清了清嗓子繼續往下講:
“那土匪頭子也真夠厲害的,腦袋被削掉半邊還沒倒下,反而像打了興奮劑似的一下子跳起來,吼叫著衝進旁邊的防空洞裡,周圍的人都被嚇傻了,血流了一庫拉還能活蹦亂跳這還是人嗎?見過牛的沒見過那麼牛的,等回過神來再追進去,人已經跑遠了,照理說,受了那麼重的傷,肯定跑不了多久,可那天就是連個鬼影子也沒追到,血跡斷在牆根下,這不,沒了後續線索,紅衛兵發動群眾把防空洞裡裡外外搜查了好幾遍,死活沒找到那個土匪頭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這麼憑空消失了,誰也不知道那人最後跑去了哪裡。”
高涵喝了口冰紅茶潤潤喉嚨,口沫橫飛接著講:
“這還不算什麼,更寒的在後頭,事情發生沒多久,那些拿斧頭砍人的紅衛兵一個接著一個莫名慘死,當時參與圍剿的市民也遇到各種危險事故,那……大家都認為是那個土匪頭子在作祟,於是又跑去求白龜神庇護,日夜焚香祝禱,還真靈了,本來那些紅衛兵打著破除封建迷信的旗號要去砸白龜廟,可他們也怕死啊,這萬一砸了之後又出事該怎麼辦?沒法子,只好罷手,據說啊……據說那土匪頭子的冤魂還沒升天,每到寒食節,鎮上就有拜白伏的習俗,希望白龜神能鎮住厲鬼的冤魂,噢……那白龜廟後來還被擴建了,成了一處景點。”
聽到這裡,李安民撲哧笑出來,調侃道:“原來是旅遊宣傳,我說怎麼三句不離白龜廟,製造傳說和誇大事實也是招攬生意的一種手段呀,把人妖魔化不就能吸引更多香客燒香送錢了嗎?”
對面的軍人也低笑了一聲,李安民瞟了他一眼,沒多在意,高涵拿出白伏鎮的旅遊宣傳冊扇風,丟出去一個大白眼:“你這人真是缺乏想象力,什麼都跟現實掛上鉤那多沒意思,我查過了,那土匪頭子是真有其人,外號叫'油子',白伏鎮老一輩的人裡面見過他的還不少呢,我看呀,咱們真得抽時間去拜拜老白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李安民笑笑沒說話,眼前又出現了閃動的飛蚊影,視線之內的景物都變成了黯淡的灰色,好像在看舊電影似的,身在其中卻感覺遙不可及,估計是缺覺後遺症,李安民眼前陣陣發黑,腦袋裡像拌了米糊似的,在空調車廂裡被窗外的太陽一曬,暈眩的感覺更明顯。
“小涵,我不大舒服,先睡會兒,到了你叫我。”李安民平常難得熬夜,昨夜基本上沒睡,缺覺缺狠了,眼皮上有如掛了個千斤墜,趴在桌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從早晨睡到中午,等李安民被高涵搖起來的時候已經到站了,高涵查了那麼多資料,唯獨沒查黃曆,如果她查了,肯定會知道今天的標語是“出行不宜”。
這不,剛出車站就衰運當頭,一長毛小飛賊從人群中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高涵的挎包朝馬路對面奪命狂奔,李安民當即撒下手中的行李箱奮起直追,她從小學到高中都是校田徑隊的,專接三千五百米以上的長跑,還得過校際馬拉松大賽女子組冠軍,任小賊如何東竄西閃,就是甩不脫耐力驚人的李安民。
就這麼一逃一追地跑過三條巷子,李安民終於把長毛賊逼進了死衚衕裡,她特別留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左手牆根下堆著三排紅磚,這絕對是自衛反擊的不二良品,但是在這之前有必要跟搶包賊好好溝通一下,畢竟這是文明時代,能口頭協商的就儘量不要採取暴力行為。
“小哥,咱打個商量,你把包還我,我就當做沒遇到這事,怎麼樣?”李安民擦了把汗,不著痕跡地往紅磚方向慢挪,努力擠出笑容。
沒等長毛小賊回話,從衚衕口又走進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