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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洗臉檯邊緣,水池裡盛了半盆水,一張照片漂浮在凌亂的髮絲中。

李安民走過去把照片拈起來,平攤在洗臉檯上,這是劉菲和另一個女孩的合照,照片缺了一角,缺失的部位正好是那女孩的頭,不像是被撕掉的,要說是被火燒化,卻又沒有焦黑痕跡,破損邊緣還有膠質的細絲。

李安民回頭問:“這是你跟李倩的合照?”

劉菲像是沒聽到,按住耳邊大叫:“是你乾的對不對?一定是你,是你乾的,你要報復我!”她眼泛血絲,神情恐懼,嗓門叫到發啞,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依李安民對劉菲的瞭解,她的演技不行,不可能裝得這麼逼真。

李安民先沒睬她,蹲□拈起一撮頭髮看長度,這些頭髮像抹了粘液似的,全貼在一起,形成小指粗細的髮束,冰涼溼膩,掛在指上時有滑動感,不像頭髮,更像條長蚯蚓。髮質粗黑,是長直髮,李安民把頭髮壓在額際上比了比,拖到腰部,劉菲是中長髮,遠達不到這個長度。

“不是我做的,你說我打哪兒找來這麼多長髮?附近有理髮店還是假髮廠?你指出來,我陪你一家家去對質。”李安民提起頭髮往劉菲面前送。

劉菲臉色發白,退到床邊一屁股坐下,搖著頭唸叨:“是你乾的!肯定是你乾的……”

李安民把頭髮扔地上,拍拍手,耐著性子道:“真不是,我發瘋了要把衛生間搞成這樣,又不是你一個人在用。”她把臺子上的髮絲全撥下地,拿掃帚把這些頭髮掃在一起,為了預防萬一,從龍龜裡取了些混合粉末灑上去。

頭髮在碰到辟邪粉之後迅速蜷曲萎縮,散發出一股腐敗的惡臭味,李安民對這種味道很熟悉,聞多了有免疫力,劉菲卻受不了地捂住口鼻,悶聲問:“你幹什麼?臭死了!”

李安民用報紙把頭髮包好,開窗透氣,對她說:“散會兒氣就好。”然後把水池清理出來,刷牙洗臉換衣服,揣了盒火柴在口袋裡,拎上包,捧起報紙團往外走。

劉菲攔住她:“別走!把話講清楚。”

李安民看看掛鐘,說:“不早了,先去上課吧。”

劉菲說:“我今天沒課。”

李安民在心裡喊她大小姐了,回道:“我今天有課。”

劉菲氣沖斗牛地朝她吼:“少來!誰不知道你們班是放牛班,全是半路插進來混文憑的!專業課上過幾堂像樣的?老師都不願去教你們,主任也懶得管,打張報告能請半年假,畢業文憑照發,跟我們辛苦學出來的含金量一樣,你煩什麼?你需要上什麼課?別假惺惺了!”

李安民無言以對,她真沒應付過這款的,只能說:“人家怎麼樣我不管,一般沒大事,我不會無故缺課,你要是害怕,可以先到隔壁宿舍等我。”李安民沒給她留說話的空閒,閃出門大步往樓梯口走,後面傳來砸東西的聲音,李安民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買易碎的茶杯。

下樓後,她拐到樓西的水塘邊,看左右無人,將頭髮連著報紙一把火燒成灰燼,煙氣濃黑腐臭,火裡發出“吱吱”的聲音,不像是在燒頭髮,更像是煉肥肉時脂肪出油的聲響,這不尋常,普通頭髮不會碰到辟邪粉就起反應,會焦蔫萎縮就說明頭髮上有怨氣。這些認知自動浮現在腦海裡,李安民覺得這常識肯定是葉衛軍教的,但她記不起那場景。

上午的課是色彩構成,講理論,李安民一心二用,邊聽邊琢磨事情,中午她怕劉菲糾纏,沒回宿舍,勾搭上班裡的三朵金花一起去食堂吃飯。

這三朵金花分別叫石蕾、龔鵑和徐晶晶,都是長腿時髦妹,愛化妝不愛學習,男生捧女生妒,屬於騷包並且不怕被人議論的那一型,李安民跟她們其實沒有多少共同話題,只因為這三人住在三舍,跟自殺的李倩是上下樓,這段時間,她們在班上也嚼了不少宿舍傳聞,李安民找她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