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如今身子不便利,姑娘生日的事兒是林大爺在操持?”
靜嫻嘆了一口氣,等鴛鴦緩過神來,才緩聲道:“你回去請鳳姐姐來我家坐坐。”把這事兒避開不提了。
如今水溶聽見寶玉問,也就笑了笑:“寶玉吶。”
“恩。”
“我從前以為泰隱是天上月亮水中冰花,如今好容易成了我自己手裡的一盆珍寶,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往後這話,不許再提。”
第179章
水溶這人;平日不說話,說起情話來還真沒幾個人捱得住。寶玉聞言怔怔地看過去,只見燈光澄亮;北靜王微微側首;眉目低垂;正舉著茶盞輕吹了一口,輕煙還不夠濃烈,遮不住他溫和的眉眼,只能叫寶玉越發地覺得這人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一個。
林沫這人;究竟有什麼好呢;北靜王也好,林妹妹也好;一個個地都離不開他,一副誰說他一句不好就要同人拼命的樣子。
單顯楊回了席上,有些不動聲色地神遊天外,水溶也沒在意,他只覺得冷,然後又有點想見林沫,雖然他才分別了不到兩個時辰。只是推杯把盞之間,卻見管事的站在鶴年軒外頭徘徊,便問了一聲:“怎麼了?”
“爺,靖遠侯來了。”
一時間,席上的三個男人,甚至連桌子邊上唱曲兒的小齡兒都抖了一抖。
水溶的手指正攢在一隻玉斗的杯面上,再往下頭挪幾寸,就能觸碰到隔壁伺候他們喝酒的茗倌保養良好粉白如玉的手指,聽了管事的來報,只得不動聲色地縮回來,笑眯眯地叫人多備一雙碗筷:“泰隱口味跟咱們不大一樣,廚房再弄兩個菜來,他上回要喝的梨花白還有?”
管事的猶豫了半晌,湊到他耳邊悄聲道:“靖遠侯嫌鶴年軒太冷,說在您屋裡頭候著。”
一回了京裡,靖遠侯立刻就沒了在北狄的好養活,開始嬌氣得不像個男人,他妻子妹子也由得他折騰,甚至把他寵得不像話。
單顯楊笑得尷尬:“靖遠侯不願意來同我們一道?”說是這樣,眼底的狠色甚至都有些遮擋不住了。他到底是南安王府一人之下的主子,從來也沒低聲下氣求過誰。如今誰都說靖遠侯身份特殊,便是皇子們都得敬他幾分,就連南安王,被他搶白了一通,也沒落著什麼好。只是父王到底年紀大了,面上擱扯不開來,他才來,想著有北靜王說和,靖遠侯面子就算天大,也不會真拿王爺不放眼裡,誰知今日,還沒見著面,就覺得京城裡那些說法,實在是太貶低了林沫的倨傲!
水溶皺了皺眉,林沫不說還好,一說起來,他也覺得鶴年軒空曠得不像話。只是客人還在,水溶又是一貫地左右逢源,就算真站林沫身後了,也沒有和別人撕破臉皮不給人臺階下的習慣,於是便道:“我們就在這兒喝酒,他樂意就來,不樂意麼,我也拿他沒辦法。你伺候好了,他要是不高興,我拿你是問。”
單顯楊顯然是跟水溶廝混了好些年的,說話也直:“好兄弟,這麼個人,難為你捧著了。”
京城裡誰都知道北靜王和靖遠侯關係好,具體好到哪兒,誰也不敢說。不過單顯楊只覺得自打有了林沫,水溶的不少舉動就不太像話了,故而如今嘴一張,就是一通嘲諷。
寶玉聽了倒是心驚膽戰,他沒覺得林沫又多好,卻明白水溶很有幾分真心,不然也不至於對著他拉下臉來。
單顯楊平日裡也不鑽營那些仕途經濟,同他在一起,雖然總是擺些架子,卻很叫寶玉覺得舒服,實在是不願意見他得罪水溶。
只是水溶卻沒多小氣,他甚至笑了起來:“怎麼難為?就靠那張臉,我就不忍心叫他生氣。”
他這話說得倒沒錯,就是單顯楊也不得不承認。靖遠侯生了張被上天眷顧的臉,當年初來京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