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背上,展了展肩,好笑:“我又沒問你”問道:“要我過來嗎?”
猜到她請吃飯的原因,這笨蛋居然一個人就大搖大擺地去請客了,連個酒都沒辦,照也沒拍,有這樣不動腦子的人嗎?
熊曉苗擺手說:“不用,反正就我和梅嬈兩個。”聽夏靜生不說話,問:“你在單位?”
夏靜生“恩”了一聲,摘了眼鏡,揉揉眉,想還是過去吧,正想開口問她地點。
熊曉苗卻說:“那你好好工作吧,我等下回去!”掛了電話。
夏靜生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站起來,拉開百葉窗,樓下是燈火通明的都市。
以前她和他晚上煲電話,有時他很困,有時她先想睡覺,兩人又不想掛電話,她讓他先掛,他讓她先掛,掙了半天說數“一二三”一起掛,結果數完,一二三,他沒掛,她的聲音還在電話那頭“咯咯”笑,他好氣又好笑,哄她掛電話。
熊曉苗,曾經得我們連讓對方聽冰冷的結束通話聲都不肯,為什麼到後來會如此不可收拾。
熊曉苗握了電話,愣了愣,還是推門進去了。
梅嬈微醺,熊曉苗嚥了口酒,所有的酒中最喝不慣啤酒,太澀又不夠烈,梅嬈是隻要能喝醉酒行,
兩人說說笑笑,梅嬈說起最近相親的事,依然沒成功的,吼:“為什麼人人都結婚了,老孃就也要結婚!”
熊曉苗知她是想發洩,不說話,低頭飲酒。
梅嬈站起來,臉微紅,大聲說:“下輩子老孃投胎要做個男人!”熊曉苗笑,抬頭看她,梅嬈一屁股坐下去,說:“然後娶個像我這樣的女人!”
熊曉苗啤酒都笑噴出來了,梅嬈能說是出了名的。
她看著這樣的梅嬈有點心酸,想到大一開心風姿卓越的少女,寫得一手好字,說:“我姓梅,家有仙妻裡梅有財的梅,妖嬈的嬈!”
果真人如其名。
熊曉苗大學三年的歲月,除了和夏靜生泡在一起,其它的時間都和宿舍的其它三個呆在一處,還把宿舍起了個名字叫:“四芳閣”,現在提及都要發笑。
大一的時候,才開學,她們夜談的時候說起男友的標準,各個吹毛求疵,把自己的標準說得天花亂墜。
這個說要長得像古天樂,那個說要像林峰,一個說要想瀧澤秀明,一個說要吳彥祖。
結果一年之後,沒有一個的男朋友說是想古天樂,或是林峰,抑或是吳彥祖,但都是甜甜蜜蜜。
餓的時候,我能吃下一頭牛……這是理想。
吃下兩斤牛肉,已經飽了……這叫現實。
現在想來現實遠比理想殘酷,熊曉苗沒經歷過畢業後大海撈針的找工作,但卻是聽梅嬈提起過的,雖是清描淡寫,卻也能想象但其中的艱辛,宿舍裡的其它兩個也是,陳冉,楊希一會說找到這份工,一會又說黃了,換了一家。
熊曉苗在大洋彼岸聽得不勝唏噓,想起她們才大學裡的談話,說起工作,一個說低於三千不幹,一個說不在家鄉不幹,其實現實都是由不得她們選擇,畢業後分手,畢業後失戀,大學真正能給的是一份稚嫩的回憶,安慰自己曾經擁有已是美好。
熊曉苗揚頭半杯啤酒下肚,看看坐那直坐那直唸叨的梅嬈,大家都知道在借貸中心工作是個肥缺,只有她知道梅嬈前幾年的時候,在電話裡抽泣,與她商量到底選哪份工作,發過郵件給她,說是最近辭職了,被炒了,或是在公司受委屈了!
到最後,梅嬈說:“曉苗,我都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了,以前我梅嬈什麼不敢說啊,現在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熊曉苗有時不知道長大成熟是件好事還是壞事,只覺得得到什麼的同時總要失去點什麼,到最後越來越麻木,連失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