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劉旭靠在車廂裡,有氣無力地嘆著氣。
“不想下去!”
染黎別了他一眼,知他是膩歪了人前人後扮白痴。
但,這又如何,有什麼能比命重要?
當然,沒有!
所以,他最終還是奄奄地下了車,在他人看著恭敬實則嘲諷的目光下,繼續做他的白痴。
宮門口的停泊場上,已來了許多官家子弟。
染家,自也是有人來的。
只是,染黎萬萬沒有想到,染沫兒此時竟在一堆官家少女中,嬉笑鬧趣兒。
而父親染肖鈺正站在宮門前的管道上,靜靜地望著染沫兒。那眼底的關心和寵溺,讓染黎的心底止不住的酸澀開來。
站在她身側的劉旭,見到這一幕後,心中一滯。暗暗嘆了口氣,這對父女,真不讓人省心。
上次回門鬧出的動靜還未過去,此時,染肖鈺又帶著庶女進宮。昭元帝要還能看他順眼,那就不是皇帝了。
染黎也想到了這一茬,想著,到底是自己父親,這種節骨眼上,可不能讓昭元帝再對染家起了反感。
於是,便抬步朝染肖鈺走去。
“叩見王爺,王妃!”
這一走過去,那熱鬧的人群就瞬間安靜的跪了。
“免禮!”
待人都站起來,染黎也到了染肖鈺身前。
“父親!”
染肖鈺漠然地看著她,目色有些複雜。
“安王妃,您找微臣有何吩咐?”
他帶著恭敬和疏離的語氣,讓染黎的心頭如被針狠狠紮了一下,生生的疼!
看著微躬著身,一副等候差遣模樣的父親。她先前準備好的勸慰的話,竟是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沒事!”
抬眼往染沫兒那望了一眼,見她在一群官家嫡女中游刃有餘,染黎輕嘲地低低笑了。
沒再看這對情深意切的父女,她端著淡淡的笑容緩緩轉身,和劉旭一起朝巍峨的宮門走去。
心中暗嘲:“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御花園裡。
繁花滿樹,百蝶尋芳,各色花兒爭相鬥豔。
宮娥們在花間穿梭,或端著水晶果盆,或端著酒盞玉盤,忙忙碌碌。
百張矮几錯落有致地排在花間樹下。几上,玉盤珍饈,山珍海味,南國鮮果樣樣精緻。
正北九曲溪畔,有一座九龍亭,輕紗飄渺,瓦柱雕龍。
龍位就設在這裡。
樹密花稠;驕陽穿過疏落的葉子,影影綽綽地落在芳草地上。
御花園裡,陸陸續續地走來些人,有閨閣少女,也有俊俏公子。但更多的,是盛裝華服的貴婦人。
官員們也有一些,不過大多沒賞花的雅興,幾人一夥隨意找了亭子坐下閒聊。
湖邊一座涼亭裡,幾名豆冠少女各自坐著。其中一名少女白衣飄渺,坐在靠湖的一邊,靜靜地看著湖面,神色間略有些憂傷。
她的身邊陪著一名綠衣少女,疑惑地輕聲問她。
“白姐姐,你為何憂傷?”
白衣少女垂了眼,指著湖面上,那些自花樹上敗落的花瓣兒,軟軟的問道:“它們美嗎?”
“殘花敗葉而已!”綠衣少女皺了眉,轉眼恰見染黎和劉旭站在湖對岸,面上不由勾起一抹諷笑。“若是鮮花插牛糞,大多會讓人惋惜同情,但若是在牛糞上撒了一把殘花敗葉,卻是絕配!”
亭裡的少女們,自幼在後宅中耳需目染,話中有話指桑罵槐恰是必學的。是以,聽了這話兒,都往對岸瞅了幾眼,不禁暗暗竊笑。
“好在有這麼朵霸王殘花,不然。。。”不然安王府那坨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