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真切地、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讓他不再那麼縹緲難及。
“你不是很能逃嗎?你逃呀?!”我怒火升騰。
“你不是想死嗎?你死啊?!”我動作粗暴狂野。
“成為我的男寵又怎麼了?你心中的執念,為何總是比我重要?!”
我咆哮著,彷彿要將胸中的憤懣統統傾瀉出來。
丞相的五官因疼痛,扭曲在一起。
他耗盡了全身力氣,軟弱無力,無法站立。
可我眼裡的癲狂,開始泛起猩紅。
反噬之力,已經讓我開始看不到他了。
只能依靠身體與腿間的緊密接觸,來感受他的存在。
“阿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了我吧,我很痛,真的很痛。”
他一手緊緊扶著營帳支撐身體,一手緊捂著嘴巴,極力避免讓營帳外的將士,聽到他悶哼的哭喊。
我緊緊抱著他,半扶半摟,生怕與他之間有絲毫分離。
我步伐踉蹌,跌跌撞撞,但雙手卻始終牢牢地環著他,不敢有絲毫分離。
腳下突然踢到了什麼,嘩啦一聲,隨後是顆顆落地的脆響。
我敏銳的聽力,告訴我,那是散落一地的棋盤。
我摟緊他,狠狠地壓在棋盤上。
冰涼的棋子,半分不及我心中的冷意。
我吻他的唇更深,攬他的腰更牢。
我們緊緊相擁在一起。
直到——
“阿璟,你的眼睛怎麼了?阿璟……”他聲音中帶著恐懼。
我很想回答他。
霄堯,我無法看清前方的路了。
霄堯,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自我的眼角滑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霄堯,我的世界已陷入黑暗,再也無法用雙眼,尋覓你的身影。
霄堯,我好害怕。
可是這些話語,如鯁在喉,無法開口訴說。
只能重重地、深深地、高昂地……
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我的無助、我的恐懼、我的渴望,全部融入身體去告訴他。
“霄堯,求求你,別再離開我!”
城內,一片莊嚴肅穆,氣勢恢宏。
班師回朝的次日清晨。
陽光透過薄霧,金輝灑落在皇宮的琉璃瓦上,格外耀眼。
“啟稟皇上,丞相於金鑾殿外求見。”
侍衛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
我微微側目,瞥了一眼身旁的貼身太監,心中暗自慶幸。
若非他預先攜帶著,澄心閣的丹丸趕赴戰場。
我恐怕早已在無盡的黑暗中,淪為瞎子。
太監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與我對視一眼後,連忙低下頭。
身體瑟瑟發抖,雙手緊緊捂住褲襠,臉上是難掩的惶恐與不安。
我的目光轉向侍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丞相?誰是丞相?朕怎從未聽說過此人?”
第二日。
同樣的時辰,陽光再次溫柔地拂過這片古老的宮殿。
“啟稟皇上,丞相於金鑾殿外求見。”
侍衛的聲音打破了大殿的寧靜。
我依舊端坐龍椅,面無表情,彷彿未曾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