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太祖皇帝的徐皇后上城牆？”

於陽點了頭，反問道：“你不曉得徐皇后上城牆的故事麼？”見穆時風示意她繼續說，她這才開口，卻是小心了許多，“我們常聽說書先生說，當年太祖征戰在外，陳……陳什麼……派兵攻打京城，當時徐皇后帶領軍民上城牆。”

穆時風點了頭，示意於陽他明白了，徐皇后上城牆的故事穆時風聽過無數次，以前聽到只是覺得徐皇后為一代賢后，溫和賢淑，聽到固守京城之時也只是覺得徐皇后鎮定不失威儀，但是這次聽，卻讓他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資訊。

那就是徐皇后為使敵軍難以攻克北京城，讓人在城牆上澆了水，寒冷的冬日，澆水即成冰，僅僅是這個便讓敵軍攻城延緩了許多。

穆時風笑了笑：“給我拿個餅。難不成唯獨我沒有？”

於陽不曉得穆時風怎麼一瞬間就變了臉色，現在還問她要吃的，她不由耍了點小脾氣，收起了筐子：“大人，咱們不曉得規矩，這就下去。”

穆時風只是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這丫頭的氣性……

正吃著只聽著城樓頂上一名負責勘察的軍士大叫著：“噠噠人又來了。”

城樓上的人聽了立即將手中的乾糧塞入胸口，一個個地都湧上了各自該站的位置嚴陣以待。穆時風一晃眼間便甬道城牆垛口，漸漸地眉頭鎖了起來，他抬頭看看天色，如今也快天黑了，這波持續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餘光瞄到於陽和那個女孩仍舊傻愣愣地待在那，他快步地走過去，扯著於陽就讓她們下去：“下去！”

只有兩個字，帶著命令的兩個字。兩個字震得於陽心神一懼，她抬腿便走，臨到樓梯口又想起來還有東西沒給穆時風，忙又跑了回去。

“不是讓你回去麼？”

於陽從筐子低下摸出一隻餅塞給了穆時風，便匆匆忙忙地下了城牆。牆的那一面面對的是成千上萬的噠噠人，她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對面傳來的馬蹄聲。

妞兒握緊了於陽的手：“陽妮子，咱們快走。”這個時候妞兒才覺得自己同噠噠人相隔的是那麼的近，她這個時候才真正的感覺到危險就在自己的身邊，當時的勇氣全部沒有了，只有一身的害怕。她以為於陽是鎮定的，握了手之後，才發現，陽妮子的手已經全溼了。她也緊張。

城牆外面是安靜的，城牆內也是安靜的，這個時候飛快地有軍士跑來，臨到下面被人攔住了，他急得直跺腳：“我有急事稟報千戶大人。”

可無論他怎麼說，下面的軍士就是不放他上去：“噠噠人正準備攻城，兄弟還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軍士連連地跺腳，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再大的事業比不上大大人攻城，但是若是這個事解決不好，哪裡還有人願意上城牆：“怎麼辦？怎麼辦？”

妞兒見那名軍士是真的急了，拉著於陽道：“陽妮子，咱們去問問吧。那不是伙伕伍的小五麼？”她說著便叫道，“小五，什麼事急成那樣？”

小五一見到妞兒忙跑了過來：“妞兒妹子，那邊打起來了，說了許多次都不行，只能來請千戶大人，若是千戶大人不能下來，就是穆大人也是可以的。”

妞兒奇怪了：“怎麼會打起來，到底是怎麼了？莫不是吃食不夠？還是你們不給人吃？”

小五聽妞兒這麼說連忙的抱屈：“我哪裡敢啊。一天兩頓，上城牆的三頓，這是穆大人訂下的規矩，我們是老老實實的做的，妞兒妹子，陽妮子妹子，你們都是在跟前看著的，難不成還要懷疑我麼？”

妞兒忙擺著手：“那怎麼會打起來？這有的吃怎麼會呢？”

小五跺了腳：“還不是因為……因為……”他瞧了瞧四周，見在這說話不好，忙拉了妞兒，“妹子，妹子，咱們這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