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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頁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一再壓抑、一再妥協,才會為了他的快樂,逼迫自己傷心,是她讓自己的縱容成了他自私的資本。

程禎在說話,她保持沉默,他很努力地說服她,可是她再不會被說服。

&ldo;我想你在京城長大,必定不會走遠,沒想到你比我想像的更堅強……我知道我讓你傷心了,但凡有一點可能,我不會這麼做,可我無法違抗天家懿旨,我只是個小小的……&rdo;

同樣的話,她已經聽過無數遍,可越聽越心涼。

他說但凡有一點可能?唬誰呢,牛不喝水,還能強按牛低頭嗎?若不是馬茹君可以帶給他好處,他怎會點頭?他雖看不起馬家作為,可馬家勢力好用啊。

他真有嘴巴上說得那樣在乎她嗎?如果在乎,既然認定她在京城,既然非要找到她不可,為何還要離京到蜀州,這不是自相矛盾?

真理只有一個,於他,仕途家業遠遠比妻子親人重要。

她是真的不生氣了,與放下不放下無關,而是他已經成為她遠古的記憶。

小時候她養魚,魚死掉,她哭過兩、三天,然後傷心復原、然後結痂,然後若干年後想起,再不疼痛。

他對她,也是一樣。

陸溱觀不應聲,任由他講到滿意,直到他歇口,她才道:&ldo;開條件吧!&rdo;

&ldo;開什麼條件?&rdo;

&ldo;要用什麼條件才能與你交換水水。&rdo;

他說那麼多,她半句都沒聽進去,她不想破鏡重圓,仍舊堅持當初的決定?不!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他硬著心回道:&ldo;水水是我唯一的女兒,你說,有什麼可以交換?&rdo;

&ldo;你還年輕,前途光明,未來三妻四妾,想要多少兒女都不是問題。&rdo;

&ldo;依馬氏的性子,你以為我可以三妻四妾嗎?&rdo;

&ldo;那就讓馬氏替你生兒育女。&rdo;

&ldo;你說馬氏身子有病,不能懷上孩子。&rdo;

&ldo;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她治病。&rdo;

她寧願幫馬氏治好不孕,也要帶著水水離開自己?是他估計錯誤,她對他已經厭恨到這等程度?程禎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蔓延。

他不開口,她也不說話,兩個人互視,明明曾是親密的枕邊人,可如今看著對方的眼神都顯得陌生。

她不像他認識的陸溱觀了,記憶中的她,總是以他為尊,事事為他著想,她的要求很少,他快樂、她便滿足,是什麼改變了她?

她也覺得不認識他,明明是一個再自私不過的男人,她當初怎麼會傻傻地相信他會她撐起一片寧靜安和的天?

他們有相同的訝異,只不過程顧看見的是陸溱觀的改變,企圖撥亂反正,而陸溱觀則是意識到錯看了他,深刻反省自己。

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相視片刻,程禎下了定論,他朝她伸手道:&ldo;溱觀,別鬧,我們回家。&rdo;

陸溱觀眉心打結,花那麼長的時間,他還是隻說他想說的、只聽他想聽的,而她發自肺腑的話,一句都沒入他耳裡。

她長嘆一聲,不明白過去她是怎麼跟他走過來的。

就在她擔心著,他會不會以男人的體力優勢,強迫她回程家時,門被人一腳踹開,魏旻冷著臉大步走進來,他打量程禎兩眼,再轉頭看向陸溱觀。&ldo;走?留?&rdo;

魏旻一出現,陸溱觀心定,揚起笑回道:&ldo;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