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對一些細微的不如意不能太挑剔。既然決定了要來做一個軍醫。她就不能因為太在意自己是個女子而給別人添麻煩,更不能借著女子的身份來讓別人遷就自己。反正她本來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再說她也明白墨虎的意思,因此與秦泊南共住在一間帳篷裡她並沒覺得怎麼不自在。說起來雖然事出有因,但這一路上她一直都是和秦泊南共住在一輛馬車裡呢。
景澄笑笑:“我是擔心你不自在,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若是日後你又覺得不自在了,就來跟我說。”
阿依點了點頭。
墨虎將微詫的目光落在阿依身上,濃眉一挑,虎目裡掠過一道波光。
即使秦泊南的是單人帳子,也只是比其他六七個人擠在同一個帳子裡稍微好那麼一點點,長度不過比一張單人窄床能略長一些,寬度也就是四個人張開雙手並排排開那麼寬,帳子裡只有一張木板搭成的床和一套粗木的桌椅,這還是因為秦泊南的身份給的特別待遇,其他帳子裡可是連床都沒有。
阿依探出腦袋望向帳子東邊的帥帳,墨虎的帳篷也就比他們這裡大一點,大概是因為要開作戰會議用。只有景澄的帳子最大,畢竟景澄是三皇子,可即使是皇族,居住的帳篷也頂多算得上是不錯,要說“華麗”那就不可能了。
看來軍費的確很有限,即使是三皇子也不能太奢侈呢。
在勤務小兵的幫助下,阿依將從伯爵府帶來的簡裝行李全部搬到這處營帳裡,鋪好了被褥,又細心地打掃一番,面積不大,倒也費不了什麼工夫。
秦泊南看勤務小兵退出去了,回過頭看著阿依正彎著腰站在床邊鋪被,頓了頓,開口說:
“這裡只有一張床,你睡床我睡地吧。”
“那怎麼行?”阿依微怔,回過頭,急忙反對道,“怎麼可以讓先生睡地上?!”
“我是男人,你是姑娘家……”
“可是先生是先生,我是我。”哪有讓主子睡地丫鬟睡床的道理,阿依拂了拂已經整理好的床榻,“先生你就不要再說什麼姑娘不姑娘的了,是我自己要來的,再說現在是夏天,又不會冷,這地上看起來也挺乾淨的。”
“所以我才說不讓你來,風餐露宿,環境簡陋,你不老老實實地呆在帝都,非要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受罪!“秦泊南皺了皺眉。
“我想來,再說三皇子特地來問我,我哪能拒絕麼,護國候看見我來也很高興的。”
秦泊南嘴角抿了一抿,這是當然的,雖然是隨行軍醫,過後也會有不薄的封賞,可是心甘情願前來做軍醫的畢竟是少數,朝廷更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去逼迫那些大夫上戰場效力,所以軍醫和糧草是歷來打仗時最大的兩個難題,為了蔭封肯賣命的寥寥無幾,並且作為大夫具備的醫術越高,士兵存活的機會也就越大,存活的機會越大勝利的希望也就越大。以阿依的醫術,她肯來墨虎高興是必然的。
“先生不要擔心,”阿依回過身彎起眉眼說,“不過是住在軍營裡睡在地上,這對我來說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別說我小的時候經常風餐露宿,就是被流放那會兒,荒郊野外、破廟*還有各省的大牢,我哪裡沒住過,我之前連刑部察院的大牢都睡過了,我還在那裡面養了一隻老鼠呢。”
秦泊南望著積極樂觀無所畏懼的眼神,雖然她的面部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卻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彷彿對能呆在這裡幫忙很開心似的。良久,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妥協。
阿依很高興地將自己帶的被子也翻了出來,雖然她打算做個不拘小節的少年,不過被子還是蓋自己的最好。
有小兵來傳話,說墨虎叫秦泊南到帥帳去一趟,秦泊南帶著阿勳去了,臨走前交代阿依不許出去,有什麼事叫守在門外的勤務小兵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