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昊拉來幾乎掉下床的被褥,緊緊的覆住兩人,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輕揚。
“這樣你就不冷了。”
屠貝貝停止掙扎,一方面不想悶死自己,另一方面則好奇他哪來多餘的心思關心她?
“今天不用上班嗎?”她用悶悶的聲音問道。
“快點睡!”他的聲音聽起來更沉了,好似沒有回答她問題的閒情逸致。“再不睡我就吻昏你,這樣會比較快。”
屠貝貝咕噥了聲,沒膽子再試他的底限。畢竟前兩次熱吻,他的確都把她吻到缺氧快昏倒,她還是認分一點,就算不睡,安靜下來總是可以的。
躺在丁昊懷裡,她清楚感受到他濃烈的男人氣息,也覺得身子被緊緊包覆,全身暖暖、熱熱的……
是棉被的關係?還是因為他的體溫?
男人的氣息一直凝在鼻尖沒散過,同樣的問題也像跑馬燈一樣不斷在屠貝貝腦海裡旋繞,她漸漸覺得累了,無意識的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丁昊感受著指間纏繞的柔順秀髮,臉上微微出現笑意。
她全身上下都柔軟得不可思議,縱使她有頑強固執的抗拒因子,依然教人捨不得鬆開雙手,只想緊緊擁抱她。
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感覺。
她失去了家人,他也是;她孤獨的時候像抹遊魂,這情況和他如出一轍;她眼中總是帶有挑釁,不服輸的態度簡直跟他一模一樣。因此擁著她,他難得產生了親密的歸屬感。
或許是發生在兩人身上的遽變,讓他們的心性有了轉變,然後在茫茫人海里撞擊在一塊,接著習慣性地相依。
男人向來性感無情的薄唇,扯出自嘲的笑意。
不過才一晚,他竟然用“習慣”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們的關係,更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反對。
他的確……不排斥跟她“習慣”相依。
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了屠貝貝,慌亂的她直想起身左右觀望。對她而言陷入昏睡已是意外,她敏感得像只受驚嚇的小動物。
然而身旁男人緊緊擁著她,力道之大幾乎令她動彈不得。
屠貝貝望著丁昊五官俊朗的臉,覺得他有種說不出來的霸氣,就連在沉睡中也掩不住那顯露於外的氣勢。
“我真該把電話給砸了。”丁昊不用睜開眼,光感受到懷中人兒的身子緊繃,他就知道好不容易睡著的她又被吵醒了。
屠貝貝沒有應聲,只是再次閉上眼睛,溫順地依偎在他懷裡。
如果他不想起來,那她是不是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她現在才知道他的懷抱果真溫暖,睡了,才知道她有點不想起床。
刺耳的鈴聲終於停了,丁昊大掌收得更緊,似乎很滿意她再度偎進自己胸口的舉動。
他可以讓她真的愛上他吧?
丁昊不知道這個念頭從何而來,只是當初在頂樓上,她眼中往下跳的堅持,在在都讓他想改變她的心意。
他覺得她勇敢,卻也知道她在逃避,他想……如果讓她愛上一個男人,應該就能轉移她原來的決心。
那個男人就是他自己!
然而讓她愛上他的下場,並不會比一下子死掉來得解脫。
但他就是想這麼做,他想救她,卻也想毀了她。
她的心被掏得太空,他得想辦法把自己塞進去,然後再跳出來。
很無聊的遊戲,但是——
他玩定了!
一個禮拜過去,屠家喪事在丁昊的安排下辦得低調而隆重,骨灰就安放在常年誦經的靈骨塔內。
屠貝貝站在丁昊身邊,他微微側身,看著屠貝貝已恢復紅潤色澤的小臉,那是他每晚逼她睡、哄她吃的結果,成效雖不甚好,但已差強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