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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罰。只要她知錯了,她都會承擔自己的那份責任。

可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她明明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也還是會這麼的委屈。

如意極少哭,可一旦她哭了,便也格外讓人難過。

徐思將她攬在懷裡抱住,順著她的脊背輕聲安撫她,“別哭,好好的把話說明白。你一哭,阿孃便跟著你難過起來,卻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心裡多焦急。”

如意果然便開始擦眼淚,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徐思一面幫她,一面便道,“發生了什麼事,從頭對阿孃說,好不好?”

如意雖面上平靜下來,然而氣息並未調整好,兼要回憶委屈,一開口便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她還是竭力壓制住,想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免得徐思擔心。

她說得語無倫次,徐思便緩緩的邊問邊聽。漸漸的如意轉而在意起徐思詢問的細節。

徐思雖不知道天子言語中設下的陷阱,但從如意回憶的細節中也能聽出她將哪些事當成自己的錯。她便著重詢問那些細節。

如意說到二郎挑釁她的那些細節,忽就頓了一頓——若她不留神說了出來,二郎定然也要受罰。她忙含混帶過去——她又要解答徐思的疑問,又要抹掉二郎不利的細節,那裡還有多餘的情緒去哭?立刻便已平復下來。

然而徐思畢竟是個成年人,孩子這點小心思哪裡瞞得過她?

她很快便推斷出了事情的經過。

她便看向二郎。

天子要罰如意時,二郎便已經後悔了。再看如意哭得氣息不繼,越發無心辯解。恰他又是嘴笨話少的性子,乾脆便一言不發。

徐思望過來,他無言以對,便終於學會了低下頭去,躲避大人的目光。

徐思幫如意擦乾淨的臉,最後問道,“你依舊覺著自己做錯了嗎?”

如意遲疑了片刻,還是黯然道,“……我不該對弟弟動手。我是姐姐,又在習武,可能會弄傷他。”

——天子的話她到底還是聽入了耳。

徐思暗暗的嘆了口氣。她不能不承認,如意的覺悟很令她欣慰。但歸根到底是二郎先動手,就算是在姐弟之間這種事也絕對不能容忍。她覺得如意處置得很對。可在天子的干預下,這正確的處置可能會給如意帶來滅頂之災。

她明知該支援如意,明知什麼是對的,但她不能說。

她只能轉向二郎,“你呢?”

二郎覺著這種訓導太幼稚了,一目瞭然的東西還要兜這麼大圈子,你問我答的一步步引出來。他真心不想摻和。

但對上阿孃和姐姐在意的目光,終還是不能置之不理,“我錯了。”如意訝異的望著他。二郎心中懊悔越深,便避開她的目光,道,“我也是。”

無需他解釋“也是什麼”,徐思已聽得懂。她便道,“既然保證了,便要做到。”

二郎道,“嗯。”

徐思便再度轉向如意,道,“你阿爹罰你,你可認過了?”

如意點頭。徐思便輕巧捏了捏她的耳朵,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她,道,“既然認過了,那麼就做完它吧。一會兒吃過早飯,就去庭院裡面壁思過。”她想著若不讓如意去受罰,天子那裡又口實是其一——若如意愧疚不消,大概會總覺著自己欠了天子和二郎,這件事的影響反而更長久。不如就讓它有始有終。

如意道,“嗯。”

她答得乖巧,徐思心裡酸楚。便又道,“父母也並不總是對的。你阿爹是天子,你不能忤逆他,他的旨意你也不能不遵守。但孝道並非止於如此——孟子所說‘不孝者三’,頭一個便是‘阿意曲從,陷親不義’。意思是不論父母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加辨別的順從,會令父母陷入不義的境地。譬如說,若父母若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