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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日光畢竟毒辣,白日裡同如意一起面壁、玩耍時二郎還不覺著,待傍晚時空閒下來,沐浴過後準備用飯了,二郎臉上、脖頸上便紅腫疼痛起來。

天子待他極其溺愛,最怕他有什麼病痛。就連如意捏了他一下,天子尚且非要讓如意頂著烈日面壁思過,何況是他身旁婢女們的疏忽?故而他身旁伺候的人無不小心翼翼,從不敢讓他有半點磕著碰著。疼,對二郎而言是十分陌生的體驗。而曬傷偏偏又尤其的疼,彷彿被持續不斷的炙烤著一般,無法緩解下來。且兼天熱,他人又有些昏昏沉沉的,漸漸的心裡便煩躁起來。

他性情寡言,倒也懶得向父母抱怨。然而臉色到底陰沉下來,晚飯只草草用了幾口,仄仄的在一旁等如意吃完,便一起回去休息了。

他生得白皙,曬紅的痕跡也就格外明顯。實則天子一回辭秋殿就看出他曬傷了,只隱忍不問罷了。此刻見他根本就沒打算說出自己不舒服,終於問徐思道,“你罰他了?”

徐思風輕雲淡道,“是,罰他背了一篇《論語》。”

天子欲言又止——他有心問徐思,怎麼忍心在這麼熱的天罰二郎出去暴曬,然而分明是他先這麼罰了如意,便啞口無言。他又恨徐思,二郎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竟能狠心拿二郎來報復他。心裡也是憋氣得難受。

徐思卻又主動補充道,“不過是姐弟之間鬧了一些小矛盾,要緊的是敦促他們各自知錯改正,和好如初。何至於要體罰他?罰得重了既容易傷到孩子的身子,又讓他心裡生出恐懼、反感來。豈不違姐弟友愛的初衷?故而我就只罰他背了《學而》一篇,給他將道理講明而已。”

天子知道她是在隱晦的規勸自己,不過他原本就是想將畏懼種在如意的心裡,讓她對二郎愛而畏之。因此雖一如既往聽得十分順耳,卻也沒放在心上。只聽明白徐思確實沒體罰二郎,才又道,“朕瞧著他像是曬傷了的模樣——

徐思莞爾笑道,“宮裡他也就只有如意一個玩伴。素日裡都是如意遷就他,這一回如意受罰不能自由,他想找如意陪,自然就只能轉而去遷就如意。”又笑道,“結果如意沒事,他反而給曬傷了。”

天子聽了,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不悅道,“你就不心疼?”

“怎麼會不心疼?”徐思笑道,“不過也還不是件值得勃然作色的事。他體質還好,也並沒有中暑。只是曬得不是地方,夜裡睡覺沾枕疼,只怕會有些失眠。我已給他送去了薄荷膏,您要不放心,就宣太醫來看看吧。”

太醫來看了,確實只是曬傷而已。因天子緊張兒子,太醫到底還是額外給開了避暑的湯藥。

反倒是二郎,因臉疼,休息時又被太醫打斷了,心情十分煩躁。

天子見他還有發脾氣的力氣,便知道他確實不要緊。就又起了“讓他吃點苦頭也好”的心思——知道了其中滋味難受,日後同如意分擔懲罰時,他也能多顧慮一二。

不過,天子到底還是不樂見他對如意的感情——畢竟如意只是個物件罷了,妙法妙音和琉璃才是他的同胞姐姐,天子並不希望他待如意好過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們,覺著還是該早些將他同如意分開來養才好。

盛夏的暴雨在悶熱的傍晚之後沛然襲來。雷暴狂舞在暗夜裡,將屋裡映得一陣陣電白。雨水砸地而響,瞬間就湮滅了滾雷之外一切聲響。

二郎因臉上、脖頸上的曬傷,明明困得昏昏沉沉的,卻怎麼也無法入睡,聽聞雷聲、雨聲,心中煩躁終於被激發出來。

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子,睏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