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加百列和那車……或者說那個人分道揚鑣,潮水一樣的雜音、顛倒破碎的畫面再次出現。
他耳邊哭聲、祈求聲,跟亂成一鍋粥的地下城噪音交織在一起。眼前真實與虛幻難捨難分。
加百列看見不遠處凹凸不平的地面好像變成了一個小池塘,裡面有一個自以為是魚的女孩子。她不會說話,只會唱歌。幾個帶著白兔耳的少女圍著那條美人魚跑來跑去。
可愛的小兔子們跑一圈少一個,再跑一圈,又少一個。
美人魚抬起泫然欲泣的臉,眼巴巴地看向他。
加百列:“兔子已經賠給你了,別哭了。”
美人魚的身影消散,一對戀人又嬉笑著從他眼前跑過,都沒穿衣服,但戀得很無邪——他知道他們兩個都被化學絕育過。戀人們赤/身/裸/體地互相寫詩、追逐、偶爾把撿來的鮮花堆在他腳下。
離開枝頭的鮮花枯萎,男戀人就不見了,只剩女戀人伏在他腳下,不停地流眼淚,那充滿痛苦的構圖美極了。
加百列低下頭,又看見一群孩子跑過來,張手要他抱。遲遲等不到,孩子就自顧自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他伸手摸孩子的頭,因為手上還殘留著烏鴉的體溫,一伸出去,孩子的頭就變成了虛影,他只是舀起了一捧水裡的月光:“那個人真奇怪,像午夜的太陽一樣,亮得刺眼,一照過來你們就不見了。”
藉著體溫,他揮散了眼前的幻覺,手心裡浮起那顆血族皮衣上的眼珠。
眼珠後面伸出無數根金線,將它壓成個薄片,隱形眼鏡似的覆在加百列的左眼上。於是他成了個一邊紅、一邊琥珀色的鴛鴦眼。揹著雙手,加百列沿著鼠人城路邊的馬路牙子走起了貓步,優哉遊哉地朝打的最熱鬧的地方去了。
神降罪於該隱。
神又說,凡殺該隱者,必遭七倍報應——
“嚇死我了,”草莓坐在車上還不安地四處看,唯恐加百列又從哪迸出來,“那個人好可怕……”
烏鴉:“可不是,也嚇死我了。”
加百列往他脖子上穿線的動作很隱蔽,還用手指擋住了,坐在後座的孩子們沒看見。
只有小火種茉莉感覺到了什麼:“怎麼,他最後是不是做了什麼?你脖子……”
烏鴉:“落枕。”
“……那你害什麼怕?”
“我以為那哥們兒又要照腦門給我‘啵’一口,”烏鴉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這哪的風俗習慣?角區人都這樣嗎?唉,我們保守的老實人真接受不了。”
茉莉:“……”
她有點不好的預感,“先生”好像正在往“神經”那邊墮落。
此時,他們車上資訊素的氣味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車子駛進了鼠頭人的居民區。
在鼠頭社會里分工不同,看起來對一些資訊素也有不同的反應。
一旦戰鬥模式開啟,武裝鼠頭們會朝廣場集結,而普通的居民鼠
這邊則是一片寂靜,街道自動戒嚴,所有非戰鬥鼠員閉門不出。()
只有烏鴉開著車,從幾處大型的漿果圈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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漿果圈外牆森嚴,從遠處只能看見個尖頂。
“怎麼進去,”茉莉問,“你會撬這個鎖嗎?”
“撬鎖也要講究基本法。”烏鴉圍著一個漿果圈轉了幾圈,“我一根筆芯撬不開這麼高科技的。”
“那怎麼辦?”
烏鴉理所當然地回答:“拿鑰匙去啊。”
茉莉:“哈?”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密集的鼠頭人建築,心說這怎麼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