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歐鵬一邊連連點頭,一直看到最後一段,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另伏五千弩手,伺待賊軍首領陳驀,待其出,狙殺之……”張了張嘴,歐鵬表情詭異地望向費國,正巧費國亦抬起頭來,兩人對視一眼,頗有默契地長長吸了口氣。
“沒有大人的落款……”費國用手指篤篤篤地敲擊著桌案。
“換而言之,是二夫人獨斷獨行……”接上了費國的話。歐鵬輕輕將那份書信放回原處,抱著雙臂沉思起來。
“不好辦吶……”
“是啊……”
“不接吧,得罪二夫人,日後咱哥幾個沒果子吃;接吧,大人那邊日後不好交代……”
“啊,'一人軍'陳驀。那是大人的妻堂兄呢……”
兩人對視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忽然匆匆奔入一名傳令兵,叩地稟告道,“啟稟將軍,唐皓將軍派人來傳話,他們伏兵已至指定位置,另外,已偵查到叛王李彥的大軍蹤跡,距離我營不到十里!”
“終於來了麼!”費國拳掌一合。騰地站起身來,沉聲說道,“吩咐全軍,伏於營內,坐等叛王李彥自投羅網!”
“是!”傳令兵領命而去。
望了一眼傳令兵離去的背影,歐鵬猶豫著說道,“那二夫人所說之事……”
“姑且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切以全殲叛王李彥兵馬為主。若是那陳驀逼得緊……日後咱哥幾個親自向大人負荊請罪吧!——大局為重!”
歐鵬聞言面色微驚,繼而緩緩點了點頭。
“唔。只有這樣了……”
十里之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天色臨近子時時,李彥所率領的四萬江陵兵便已抵達了費**的大營之外。
眼瞅著倍感寂靜、毫無異動的費**大營,李彥心中的狂喜達到了頂點。畢竟只要衝過費國的營寨,那便到達了對面丘陽王世子李博的控制地域,無論是李賢還是謝安,都不能再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
“殺——!!”
因為是長途襲營,為了便於行軍。李彥軍中並沒有攜帶鼓舞士氣所用的鑼鼓等樂器,因此,他拔劍厲聲大吼,藉此激勵麾下士卒的鬥志。
不得不說,這一招還是挺管用的,無數的江陵兵響應了李彥的激勵,振臂高呼,如潮水般湧入了費**的營寨,幾乎可以說是勢如破竹,轉眼工夫便殺至那飄著帥旗的帥帳所在。
這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地李彥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下意識地,李彥勒住了胯下戰馬,凝神注視著營地深處那漆黑的地方。
“熊熊——!!”
一排篝火瞬間點亮,照亮了那塊原本漆黑的地方。
“……”猛然間,李彥眼中如針尖般瞳孔緊縮,背上泛起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究竟瞧見了什麼?
他瞧見了數以萬計的弓弩手,緊密地排列著,蹲著一排,站著一排,那一支支泛著寒色的弩矢,讓李彥身旁那無數江陵兵下意識地停下了衝鋒的腳步。
“殺!”相比李彥那振奮人心的激勵吼聲,費國只是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頓時,那數以萬計的弓弩手一齊放箭,一時間,江陵兵哀鴻遍地、慘叫連連。
中計了?
費國這廝如何算到我軍回來襲營?
李彥心中又驚又急,揮手下意識喊道,“撤!撤!撤出營去!”
不怪李彥如此著急,畢竟他很清楚,首當其衝吃了費**一輪齊射的江陵兵,士氣嚴重衰減,若不是退出營外重整旗鼓,甚至會全軍覆沒在此。
然而……
“為何不退?後軍為何不退?!”
等了一會也不見後軍有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