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賢王李賢竟也不著急前往大周皇帝李壽所在的那段城牆,手撫牆垛,望著城下那尚未退卻的北疆大軍,以及他那位持戟勒馬以漠然神色觀望城頭的、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燕王李茂。
謝安正打算追問,忽然東北面塵沙大起,踏踏踏馬蹄聲不絕於耳,並且離他們越來越近。
隱隱約約地,謝安彷彿聽到了幾陣怪叫。
“喲呼——!喲呼——!喲呼——!”
“果然……”在聽到那怪聲後,八賢王李賢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甚至於,他的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怒意,咬著牙恨恨說道,“做得太過了,李茂!”
“……”謝安不解地打量了一眼八賢王李賢,並不能理解這位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君子人物何以會因為一支對方的援軍而面色大變,直到他的雙眼瞧清楚那支北疆方面的援軍騎兵。
“呃?這是……”縱使謝安這些年心境已得到磨練,此番竟也是一臉的愕然。因為他瞧見,那支從遠而來的騎兵隊,似乎並不像是大周的兵馬。
要知道,但凡是大周的軍隊,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軍隊制鎧甲,配以相應的軍隊帥旗。然而那支怪異的騎兵隊倒是好,別說旗幟亂七八糟,就連軍中騎兵的穿著亦是各不相同,有的穿皮甲、有的穿鎧甲,而有的,竟然以粗布裹著身體,要不是這些人坐跨著戰馬,謝安還真以為是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蠻族人,缺乏教化。
可不是缺乏教化麼。只見那些人一邊騎著戰馬飛奔,一邊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揮舞兵器的,有揮舞馬鞭的,還有的竟然光著膀子揮舞自己上衣的,並且,這些人口中不知叫喚著什麼,喲呼喲呼的。叫人打心底裡感覺煩躁。
'外族騎兵?'
謝安心底忽然浮現一個念頭,皺了皺眉。轉頭望向李賢,等待著他對此的解釋。
似乎是注意到了謝安的異樣,八賢王李賢長長吸了口氣,隨即將攥緊的拳頭緩緩放鬆,如喪考妣地說道,“謝大人猜測不錯。這支外族騎兵,便是小王方才口中所指的遼東遠征軍,或者又稱之為……狼騎兵!”
“狼騎兵?北戎狼騎?!”謝安聞言心中一震,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李賢,一副難以置信之色。
'這些人。就是舞兒當年在冀北與之苦戰的北戎狼騎?'
也難怪謝安面色頓變,要知道,十三年前冀北一役,那可是舉國皆知的國殤之役,那一年,草原上一個大部落的首領,即如今燕王李茂麾下五虎之一的佑斗的親哥哥,蒼原之狼咕圖哈赤,糾集了數十個草原上的部落,組建起了一支由十萬草原兒郎所組成的騎兵,如狼似虎地南下掠寇大周,在短短數月內,覆滅了當年北疆之虎梁丘恭組建並傳承下來的漁陽鐵騎,還一度攻下了整個幽燕之地,此後兵指冀京,一度將戰火燒到冀京北方的門戶,即如今謝安的妻子梁丘舞被圍困的地方,博陵。
而這支來自草原的外族侵略騎兵,便稱之為北戎狼騎,或者說,狼騎兵。
並非說這些來自草原的騎兵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那樣,是騎著可怕的狼群而來的,之所以這樣稱呼,是因為那些狼騎兵大多數信奉狼作為他們的神靈或者祖先,而且性格兇殘,所經之地就好像狼群經過一樣,寸草不生。
無數的城鎮村莊被他們摧毀,而村中的百姓,男子皆被殺死,女人則淪為他們發洩獸慾的工具,連奴隸都不如。
據說,當年那支北戎狼騎在侵略大周,攻打大周王都冀京北方的門戶博陵時,每個狼騎兵馬背上甚至還綁著一個從大周幽燕之地虜來的女子,以待入夜時發洩獸慾所用。
那時,數以百萬計的幽燕百姓被戰火牽連,甚至於,就連大周朝廷也被這支外族騎兵所震懾,商議遷都以避這支騎兵的鋒芒。
而當時,冀京的京畿之師尚在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