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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又道:“請伯母再仔細回想一下,譬如他舉止神態,或者說話的口音,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麼?”
歐陽佩如一聲輕哦,道:“是了,提人舉止神態,我倒記起來了,她發舍是向左梳的,抱孩子和取東西也都使用左手,可能是慣用左手的人。”
康浩大喜,點點頭道:“多謝伯母,請繼續說下去吧!”
歐陽佩如展顏微笑,似頗嘉許他的細心,然後接著說道:“……當時,咱們還沒有開口,那陌生女子卻先問道:‘請問二位誰是黃姑娘?’我指了指黃蓮花,反問道:‘你是誰?要見她有什麼事?’那陌生女子凝目向黃蓮花看了許久,忽然苦笑著道:‘小妹姓吳,風鈴魔劍楊君達是我的夫君,黃姑娘能否摒退侍女,讓咱們私下談談?’”
“這幾句話,只驚得黃蓮花當場失色,張口結舌,竟忘了回答,我雖然也暗吃一驚,總算還有幾分清醒,急忙摒退侍女丫環,將房門掩閉起來,同時攙扶著黃蓮花,讓她坐下……”
“那姓吳的女子待侍女們退去.竟屈膝跪倒黃蓮花面前,哽聲說道:‘小妹不辭千里趕來,只求能見黃姑娘一面,如今總算讓我見到了,小妹自悲苦命,不敢冒讀姑娘的聖潔,千言萬語,並作一句,但求姑娘念在同是女兒身的情份上,多多照顧這可憐的孩子……’說著,把懷中嬰兒放在地上,卻從袖口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猛向自己頸了子抹去。”
“黃蓮花早被這突來的鉅變驚傻了,我眼看要鬧出人命,及時搶上前去,一把托住她的手腕,將匕首奪了過來,正色道:‘天下沒有解不開的結,有話儘可商議,這樣算什麼?’直到這時候,黃蓮花‘哇’地一聲掩面大哭起來。”
“我一面安慰黃蓮花,一面又對那姓吳的女子道: ‘咱們從未聽說風鈴魔劍楊君達娶過妻室,你自稱是他的妻子,可有證據?’”
“那女子含著眼淚,由貼身處取出一個小布包,說道:‘小妹是兩年前才和夫君結婚,只因小妹並非武林中人,所以外面知道的人不多,但婚娶大事,豈容冒認,姑娘如果不信,請看這些證物。”
布包中,赫然有庚帖,婚書和一枚玉符,足證那姓吳的女子,的確是楊君達的結髮妻室,我看了那些證據,再也無話可說。
“黃蓮花更是芳心破碎,柔腸寸斷,可憐她一片痴情,換來的竟是無窮葷辱和悔恨,相思難償,美夢成空,她緊緊握著我的手,連連哭著問道:‘我錯了麼?是我錯了麼?’那情景,那悲聲,縱是鐵石心腸,也將為之淚下……”
康浩沒有開口,卻也忍不住鼻酸喉埂,兩行熱淚,順腮滾落。
歐陽佩如臉上早已淚水滾滾,仍然繼續說道:“……我雖然替她難受,但還強作鎮靜,詢問那姓吳的女子意欲如何解決,那女子倒很會說話,道:‘事到如今,我還能再說什麼?千怪萬怪,只怪夫君薄倖,但常言說得好,一夜夫婦百日恩,看在孩子份上,我只有忍,黃姑娘是武林俠女,我不過是個平凡庸俗的弱女子,我澉跟黃姑娘比擬,生死禍福,但憑黃姑娘一言決定……’”
“這話人情合理,但也夠厲害,我只得追問道:‘你的意思究竟如何?’那姓吳的女子坦然道:‘黃姑娘與拙夫結識之初,不知道拙夫已有妻兒,說來也是受了拙夫的欺騙,所以我親自攜子登門,將實情相告,如果黃姑娘對拙夫情難兩絕,我只有退讓,留下孩子求黃姑娘照拂,如能可憐我們母子,就請姑娘毅然揮慧劍,斬情絲,將拙夫所留信物賜還,以黃姑娘的人品武學,何愁沒有比拙夫更勝百倍的如意郎君匹配,此恩此德,我們母子倆永世感戴,決不敢忘……”
“黃蓮花沒等她說完,忽將兩柄風鈴劍擲在桌上,掩面奪門而去,我匆匆送走姓吳的女子,趕回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