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大事,她的很多小動作都掩在這大典裡並不顯眼,在宮裡也埋了不少釘子,或許……又心煩明年選秀的事兒,皇后提這件事情,已經是明明白白的警告了,舒貴妃還沒想到要怎麼應付新人。
白常在與新常在坐臥不寧,白常在自乾隆十五年封為常在,就一直跟著當時的舒妃混日子了,新常在則是去年六月新封,兩人都在舒貴妃宮中側室居住。皇后病而舒貴妃掌權,兩人也有一絲竊喜,舒貴妃出頭了,怎麼也得培養一點自己的勢力,那麼一直跟著舒貴妃的兩人許能得些好處,這幾個月奉承得尤其用心。如今好處沒撈到,恐怕要先墊背。舒貴妃輕易不便責罰,自己二人被殺雞儆猴還是有可能的。想到這裡,兩人就結伴而來,很想旁敲側擊一下,讓舒貴妃去皇后那裡服個軟什麼的。
請過安,話還沒開口,紅絹被唐嬤嬤送了回來。唐嬤嬤說話很客氣:“奴才奉老佛爺懿旨,先到北五所領人,不成想紅絹姑娘在娘娘這兒,早知如此老奴直奔娘娘這兒倒是更便宜。”白常在與新常在對望一眼,都升起一絲絕望來。
鍾茗得了北五所與慈寧宮兩處訊息,這才放心大膽地處置了起來。在動手之前還要先向老佛爺報備一下,鍾茗在老佛爺跟前有了足夠的立場。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再不表示憤慨一下,就未免太良善了,更容易給人以軟弱的錯覺。但是老佛爺不願意宮裡生□瀾,鍾茗表示很理解:“她既起了這樣的心思,總要讓她冷靜一下。媳婦想把白常在與新常在遷出來,讓舒貴妃好好反省。她既做出這麼沒規矩的事情來,還是別再帶壞了旁人!”
老佛爺對於鍾茗和舒貴妃兩人心中所想猜到了八、九分,也不點破,淡淡提醒了一句:“別鬧得太大。”
在老佛爺的默許下,鍾茗開始了行動。
先是白常在與新常在被挪出了舒貴妃的側殿安置到永和宮去,對外的理由也簡單,永和宮空得久了沒有人氣。再有明年就是選秀之年了,會有新人入住,照例得跟著個主位先混一段時間,舒貴妃資格夠老,規矩懂得夠多,正是帶新人的不二人選。兩個常在到明年選秀結束,新人入住的時候再遷出,就顯得太忙亂,所以要把她宮裡的兩個常在先挪出來,到時候只要忙著新人入住的事情就好,免得所有的事都湊到了一塊兒。半句沒提舒貴妃往永璂身邊塞人的事兒。老佛爺與乾隆也滿意鍾茗這樣的處置,既作了處罰權作提醒又沒鬧得很大。
白常在與新常在一步三回頭,淚眼汪汪地遷到了永和宮裡去,東西六宮一片肅殺,響鼓不用重槌,宮裡靈醒的人多,這會兒才有人想起來皇后娘娘從來都不是吃素的!永和宮原是愉妃的寢宮,愉妃沒了,永和宮也空出來了,一片蕭索。沒了主位的宮室,皇帝更不會常記起了,白常在與新常在日後的前程,已是斷送了九分。
照鍾茗目下的狠勁兒是恨不得把舒貴妃一道給塞到延禧宮的,可惜那地方現在有點兒忌諱,不能成行。下面就是派太醫去看看那位病了的舒貴妃了,舒貴妃並沒有什麼生理上的毛病只是心裡堵得慌,請脈的太醫很誠實,‘鬱結於胸’四字一說出來,就什麼事都省了。
鍾茗很想仰天大笑,欺負病人是不厚道的,可你要是裝病,那就一點負擔也沒有了。舒貴妃還不同於當年的令妃,人家好歹是個寵妃裝病約等於撒嬌,舒貴妃的病就各人就各人的理解了。鍾茗正好命舒貴妃‘靜養’,病是舒貴妃自己要病的,什麼‘痊癒’可就不歸她說了算了。
後宮諸人還在戰戰兢兢地等著皇后繼續發威,可皇后卻像是揭過了這一層就罷手的樣子,優哉遊哉地選宮女。宮裡的缺補完了還給宮外各公主府裡分賜了幾個,和嘉公主已有五個月的身孕,還額外賞了兩個乳母。
就在諸人暗道皇后真的不追究了的時候,鍾茗正在詢問容嬤嬤:“舒貴妃那裡盯著的人,可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