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現場的保鏢很快封鎖了出口，賀聞謙帶來的人也不是等閒，兩波對峙，皆是一觸即發的氣勢，宴廳裡一時鴉雀無聲。

賀聞遠緩緩走下樓梯，而賀聞謙把人往自己身後一檔，沖他哥道：&ldo;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帶來的朋友。&rdo;

賀聞遠鬆了松領口，沒把現場不同尋常的氣氛放在眼裡，嘴角似笑非笑：&ldo;我有話和你的朋友說，雲……昭是吧?你過來。&rdo;

雲硯忍住慫勁兒冒出頭：&ldo;我不，沒啥好說的。&rdo;

賀聞遠眯了眯眼，雲硯和賀聞謙齊齊抖了一下，後退半步。賀聞謙偏過頭小聲道：&ldo;你怎麼得罪我哥了?不是你說的不鬧嗎?&rdo;

&ldo;我沒鬧，是他，他，&rdo;雲硯想來想去，賀聞遠還真的沒對他做出什麼實質性傷害，著實無法解釋自己的怯場，但是不說得嚴重一點，萬一賀聞謙認識不到事態嚴重，把他推出去讓他和賀聞遠好好溝通怎麼辦!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亂潑髒水，&ldo;他要非禮我!&rdo;

賀聞謙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ldo;臥槽我哥居然是個禽獸&rdo;，憑空冒出一股子義薄雲天的使命感，見他哥還要靠近，摟過雲硯就吼道：&ldo;這是我男朋友!哥你就不要打他主意了!&rdo;

這下輪到場內其他人：臥槽這瓜有毒!等等賀家老二也出櫃了?!!厲害厲害……

賀聞遠額角的青筋都跳起來了，賀聞謙下意識腿疼，卻硬著頭皮續下去：&ldo;今天是哥你的好日子，我們是來祝哥哥幸福的，祝福送到了，我們走了，不用送!&rdo;

那人當然不會善罷罷休，只是他剛要攔，卻聽今天這場婚宴的另一個主角終於悠悠開口了。

&ldo;阿遠。&rdo;白禾一直在大廳裡看著一切，沉默到現在才出言，面上是一貫的寧和溫馴，眼底卻沉了些複雜的情愫。

&ldo;鬧劇該結束了吧?&rdo;

白禾的聲音很輕，卻穿透了落針可聞的正廳，傳達到每個人耳裡。

賀聞遠在原地站著不出聲，白禾便也靜靜站著看他，站在本該是他們一同宣告誓詞的地方，平靜地等他回答。

但他不回答。

&ldo;阿遠，&rdo;白禾的聲音顫抖起來，&ldo;所有人都等著呢。&rdo;

光線的緣故，雲硯看不清賀聞遠臉上的表情。他似乎想上前一步看個明白，弄清楚他今天的反常究竟是為何，但賀聞謙及時拉了他一把，道：&ldo;走。&rdo;

不及兩邊的保鏢動手，賀聞遠卻揮了揮手，示意門口的人放行。

他揉了揉眉頭，隨即轉過身向白禾的方向走去，白禾眼裡閃爍著驚喜，僵硬的面容鬆動了些，雲硯被賀聞謙拉著走出了婚宴，跨出大門後他終是忍不住回了一次頭，看見賀聞遠亦是轉頭看他，嘴型微動，無聲地說了一句什麼。

然後他就坐上了賀聞謙的車。

響在汽笛聲之前的，是宴廳裡賀聞遠清冷的聲音，透過話筒擴散至每個角落：&ldo;感謝朋友們今日捧場，十分抱歉讓各位白來一趟，今日的婚禮取消……&rdo;

連事不關己的司機都腳一滑踩空了油門，在賀聞謙不滿的催促下趕緊重新啟動車子。

今天可能是哪裡壞掉了。

不是自己的腦子，就是賀聞遠的。

‐‐抱著這個念頭，雲硯渾渾噩噩回到家中，倒頭栽進被窩裡。

他好像突然讀懂了臨去時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