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經離開了兩步,那麼沈毅暫時就不用理會范家的事情,而是要把目光放在即將到來的府試上。
縣試府試因為是三年兩次,因此時間並不固定,考試的時間由學官們提前一個月公示,不過臨決定日期之前,縣衙還是要跟府衙溝通一下的,畢竟縣試不好定在府試後面。
一般來說,是知府先訂好府試的時間,然後分發到下面諸縣,縣衙拿到了府試的時間之後,再去訂縣試的時間。
往年縣試府試一般是在春天到春夏之交舉辦,不過陳府尊酷愛秋天,便把府試定在了深秋十月,因此江都的縣試也不得不在九月辦完。
今年江都府試,定在了十月二十九,據說是陳府尊找人推算的黃道吉日,大吉考學。
對於這一次府試,陳府尊還是很重視的。
因為這是他到任江都以來的第一屆府試。
他是去年到任的江都,雖然已經到任一年多了,但是去年他到江都的時候,江都的府試已畢,陳府尊並沒有趕上主持去年的府試。
而今年因為糧價的事情,陳府尊已經被朝廷罰了俸祿,這一次府試,自然要辦得漂漂亮亮的,給自己掙回來幾分政績。
所謂辦的漂亮,自然是指江都府府試錄取的學子,考取秀才的數量。
秀才的數量多,就說明當地父母官有“教化之功”。
時間一天一天逼近,轉眼間縣試已經過去了十天時間,距離府試也只剩下了二十天。
而已經在書院溫書十來天的沈毅,此時心裡卻有些激動。
因為…明天縣試就要發案了!
儘管兩世為人,儘管對縣試頗有把握,但是在這種即將揭曉考試結果的關頭,沈毅心裡還是有些難以控制的激動。
一整天時間,他都沒有能夠看的進去書。
到了下午的時候,沈毅便放下了陸夫子交給他的一本《集註》,跟小弟沈恆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揹著手,在書院裡閒逛。
剛逛了兩圈,就看到甘泉書院的學子們,三三兩兩聚攏在一起,正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麼。
沈毅有些好奇,正好看到了一個“同班同學”,便上前詢問:“程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姓程的學長,已經二十歲出頭,考了兩次科考,縣試府試都過了,但是兩次都卡在了院試的環節,至今沒有透過院試,拿到秀才功名。
程師兄看了看沈毅,有些好奇:“沈師弟不知道?”
沈毅搖頭。
“這幾天秦先生布置了三篇策論,又給了幾本文集,有些還是要背的,背的我頭昏眼花,書院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確實不知道。”
“師弟還真是刻苦。”
程師兄笑了笑,開口道:“咱們書院今年參加縣試的同窗們,我看縣試之後都在四處瞎玩,恐怕要等到發案之後,過了縣試的才會用心溫書,看來沈師弟已經有十足把握透過縣試了。”
“哪有什麼把握啊。”
沈毅謙虛的笑了笑:“反正多看看書總不是壞事,對了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
程師兄開口道:“今天上午,咱們學堂的嚴明禮,衝撞了書院的謝先生,據說驚動了山長,山長十分生氣,要把嚴明禮開革出書院。”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
“嚴明禮雖然不怎麼用心,但是畢竟是咱們學堂的,秦先生正在山長那裡求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