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娜顯仍是那麼高雅沉靜,愛憐地看著我道:“我們並沒有因你的異常捨棄你,你更不應自暴自棄。一個死寂的星球,由沒有生命到生機勃發,正基於生命永不言棄的精神。你要留心聆聽我即將說出來的事,冷靜地對待,千萬不可被心中的情緒左右。孩子!準備好了嗎?”
我收攝心神,壓下令我不安的諸般情緒,點點頭。真古怪,為何醒來後,我總愛以搖頭和點頭來表示否與是的心意呢?
法娜顯目光落在澄碧的湖水,有條不紊的道:“在抵達你的出生地,迎接你的誕生前,我的思感網曾多次捕捉到一個模糊的感覺,那是被另一生物追蹤的感覺,卻沒法掌握對方的速度和位置,可知追蹤者絕非尋常之輩,且是超越了微子級的高手。”
我開始有點明白,難怪法娜顯強調“她”現在說的每句話,我都不可以掉以輕心,因為她所說的,是有關我這異種的秘密,藏在她心裡達半個生氣週期,超過五千萬個宇宙年。
法娜顯續道:“當時的跟蹤者,大有可能是這次攻擊我們的敵人。當我抵達你的生地,正是跟蹤者最接近我的時刻,離我們只有三個普通光年,且是全速趕來,毫無忌憚,故而避不過我的思感神經。我直覺對方是衝著你而來的,於是把你的晶胎微子化,儲存在心核裡,然後進入季候飛行,帶你遠離險境。”
我再次被不安的情緒征服,這回是不能遏制的歉疚。唉!是我為他們惹來殺身大禍。我明白她們,賦予生命一個機會是候鳥族崇高的使命。
法娜顯微笑道:“真的不用感到難過,從那一刻開始,你成為了我族的一分子,我們從沒視你為異類。”
我頹然道:“我……唉!我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是族內唯一會長嗟短嘆的候鳥。
法娜顯目光回到我身邊,平和的道:“在培養你成形前的數百個宇宙年裡,我們一起思索這個問題,結論是你的本原,是自外而來不可思議的離奇精氣,級數遠高於微子,被某股不知名而又擁有超卓能力的異力,打進尚未形成生命烙印的晶胎內去,也只有這樣,你才可以既有候鳥盾特質,又有與我們有別的生命烙印。”
我聽得發呆,道:“那我原本究竟是什麼生命體?”
法娜顯欣然道:“該就是你現在眼中的我和自己那種形態的生物,雖不中亦差不了多少。你具有我們欠缺的無比神奇的翻譯功能,可知你的生命烙印內,藏有龐大的資料分析庫,令你可與宇宙內不同種類的生物溝通,特別是對像我們般純能量的生命體,你的感官翻譯功能,更是妙用無邊。例如我們並沒有眼睛,你竟可看出眼睛來,只有這樣你才可以直截了當,以你最能明白和熟悉的方式,捕捉我們的心。可惜我們對候鳥世界外的事物大多無知無覺,否則我大概可以告訴你該屬於哪個種族。”
我痛苦的道:“我糊塗了!”
法娜顯雙目閃爍著智慧的異芒,柔聲道:“你本原的來龍去脈,是無從考究,不過已發生的事推斷,在投進晶胎前的你,肯定大有來頭,故引起宇內罕有超微子級的生物,踏遍宇宙的搜尋你,更為了你不惜一切。只有他曉得你的失蹤,與我們有關係。當時他仍未有破我們鳥盾的把握,竟能鍥而不捨,按兵不動達半個生氣週期,到有十足把握,出奇不意地攻我們的不備,一舉毀掉我們,完全漠視對宇宙各種族具有相當震懾力的樹王預言。
我一頭霧水的問道:“預言?”
法娜顯答道:“預言來自被稱為樹王的生物,從任何角度去看,樹王都是獨一無二的奇怪生命體,真身是獨霸整個星球的一棵超級巨樹,也是罕有不經生氣之風洗禮獨立茁長壯大的生命,擁有預知未來的超凡能力,作出的預言都是有關宇宙的未來,不多,卻總能一一應驗,所以沒有知道他存在的生物,敢忽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