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麻子笑出聲,微笑說道:“盧大人真是會說笑,我是主,他是僕,怎麼我的面相反倒不如他?”
“公子勿怪。”盧胖子彬彬有禮的說道:“敢問公子,當年後周之時,柴宗訓是主,趙匡胤難道不是僕嗎?”
盧胖子這句話簡直惡毒得無法形容了,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搶了柴宗訓的皇位,當時趙匡胤就是靠著類似侍衛的禁軍將領身份,獲得了柴榮的信任和重用,最後才搶走了柴家皇位,現在盧胖子把李煦比做趙匡胤,出了名小心眼的小麻子心裡能好受到那裡去?所以盧胖子此言一出,不禁索額圖和小麻子臉上變色,那李煦更是面如死灰,心裡只是破口大罵,“死胖子,我是挖了你家祖墳還是奸了你家妹子?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怎麼能這麼往死裡坑我?”
“龍公子,在下說錯了嗎?”見那小麻子面色不善,盧胖子有些害怕,忙改口道:“其實這命相之說,虛無縹緲,在下也只是略通皮毛,隨口胡言幾句,當不得真。如有冒犯之處,還望龍公子與索大人千萬恕罪。”
“說笑,說笑嘛。”索額圖忙打圓場,又第四次招呼道:“盧大人,千萬不要客氣,請坐請坐,我們共飲一杯。”
“多謝。”盧胖子道謝,這才終於老老實實的坐到那小麻子對面,心裡則在琢磨,“我這麼做是不是太著痕跡了,究竟有沒有達到李林甫前輩坑人於無形的地步?——應該勉強吧,最起碼,任何人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坑李煦的動機。”
坐定之後,索額圖讓那兩個年青男子斟酒,舉杯敬了盧胖子一杯,盧胖子老實喝了,又還敬了索額圖與那小麻子各一杯,兩人也都喝了。酒過三巡,索額圖得小麻子眼色暗示,將話轉入正題,衝盧胖子微笑說道:“盧大人,你可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請你喝酒麼?”
“下官不知。”盧胖子搖頭,心裡知道正戲就要開場了。
“實不相瞞,我對盧大人你著實欽佩得緊啊。”索額圖笑吟吟的說道:“四格格在書信之中,曾對本官說過,盧大人你雖然只是一位七品縣令,位卑職微,卻敢於在平西王吳三桂與平南王尚可喜兩位王爺面前仗義執言,冒著殺頭危險力勸二位王爺自請撤藩,雖然都沒有成功,但這份膽量,卻著實叫人敬佩。剛才本官與這位龍公子微服簡從遊覽之間,偶然聽到訊息,說是盧大人你已進京面聖,故而遣人邀請大人至此,不為別的,就是想親眼目睹一下我大清諍臣之風采。”
“索大人過獎了,下官身為朝廷命官,大清臣子,理所當然得要為了大清江山的長治久安仗義執言。”盧胖子搖頭晃腦的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大清立朝之初,設立三藩,實因前明餘孽尚未蕩清,前朝刁民不肯歸化,不得已而行之。而眼下,英明睿智聖明燭照康熙皇帝親政之後,廣施恩澤,華夏一統,天下太平,四海歸心,再無刀兵之事,雖還有些疥癬之疾,以我皇之英明神武,亦是值日可定!三藩也亦完成其歷史使命,與其養虎遺患,尾大不掉,不如早撤!”
“同樣的道理。”盧胖子繼續振振有辭的說道:“對於南方的三位王爺來說,自請撤藩也是他們最好的選擇!自古以來,新朝開國,或是如漢高祖劉邦與前明朱元璋鳥盡弓藏,或是如宋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或是象唐太宗李世民與我當今康熙皇帝這樣的千古一帝,聖明寬厚,與我大清功臣共享富貴!三位王爺倘若不急流勇退,自請撤藩,與我大清聖……聖明康熙皇帝共享富貴,還盼望著割據一方,打算與我大清康熙皇帝離心離德,真要想把我們大清康熙皇帝逼成漢高祖、明太祖麼?!”
“倘若如此!”說到這,盧胖子肥掌猛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酒杯碗筷一起亂跳,斷然說道:“罪在三藩!過不在吾皇!”
盧胖子的話文采平平,引經據典也不甚貼切,但勝在慷慨激昂,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