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沒有擁抱,沒有寒暄,那是一個完全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人。他們似乎是同一個個體,但是又因為缺少了中間的那一段無法替代的時光而變得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格林德沃是一隻被囚禁的鷹隼,任誰也能看出來這一點。無論哪一個。只要給他機會,在他沒有習慣絕望之前,開啟籠門的瞬間他就會展翅高飛。 這或許是人們如此懼怕他的原因。 那天之後,格林德沃的信件如雪花一般飛來。 鄧布利多驚奇的發現這位面對他時滿是惡言的故舊,在如此漫長的歲月的折磨下,還依舊保持著那麼一絲風度翩翩。 “以期最大的回報。”那信的封面上寫著漂亮的英文字母。 “瞧瞧看?”鄧布利多在心中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甚至重新用起了書法筆。” 或許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點兒盼頭,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沒有想明白,但在如今突然有了點兒頭緒的,解決這些陳年舊疾的辦法。 人們以為他大公無私,能坦然現在曾經愛人的對立面,為了所謂“公義”而活。 但他當然有私心,只是這私心難以被人窺探。從前沒人能得知,也沒法幫助他完成他並不璀璨的人生當中顯而易見的缺憾。 他真的渴望擁有一雙羊毛襪。 鄧布利多把不知道被多少人拆閱過的信件擱置到了一邊,用難得的清閒時光開始神遊天外。 格林德沃當然早就猜到了這一點。作為一個重罪戰犯,一個隨時隨地可能引爆的地雷,他的所有東西都受制於人,被人監視。這其中當然必然存在他少有的信件傳遞。 在與鄧布利多多年的回信之間,裡頭的汙言穢語常讓審查人員認為他已經得了失心瘋。在漫長的牢獄生涯裡,他非得將那些枯燥乏味和憤懣的情緒發洩到擊敗了他的偉大巫師身上。不熟悉他的人對這嗤之以鼻。 多年的謾罵讓人們以為格林德沃恨極了那個打破他所有幻想的人。並且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這信件讓人們恐懼。並不是只有瘋子讓人們開始恐懼,一個擁有巨大能力的人從混沌中甦醒,開始謀劃其他的出路,這出路可能會毀壞其他人的必經之路,這才令人恐懼。 信中他什麼也沒透露,滿篇的讚美之詞讓人讚歎他優美的文法。附帶了滿篇的參考書籍的名字和一些外行人看不懂的,看起來像是胡亂的線條和不知所云的數字。這讓寫信的人看起來像是一位博學的、遇見以為心愛學生的教授。 而不是一個曾經失敗的野心家。 克勞尼亞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活潑地躍起,然後擠到了他的身旁。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即使在此之前已經發生了無數次。就好像看到一隻屬於自己的,快活的小狗來迎接自己一樣,鄧布利多沒有得到過這麼熱情的對待。 “阿不思!”那蜜糖將一把亮黃色的東西塞到了她的袖子裡。 “你其實可以和我說”鄧布利多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很高興自己的眼睛還沒有老眼昏花到無法捕捉那些亮色,“這本來就是你送我的” 深得艾伯特小姐喜愛的滋滋蜂蜜糖,她總會在這些時候想到鄧布利多這個可憐的孤寡老人,但也喜歡在不經意間讓原本滿滿當當的糖果罐變少。 克勞尼亞沒有絲毫被抓包的尷尬:“我想看看麥格教授會不會生氣地把你的糖全都沒收了。” 米勒娃,麥格,作為同樣格蘭芬多出身的院長和他的關係相當不錯。或者說,很少有人能和鄧布利多的關係不好,但這位敬職敬業的院長總是擔憂他們的老校長會因為吃糖過多而掉光牙齒。 上一次,她捲走了鄧布利多辦公室裡所有的,可愛的,油光發亮的蟑螂堆。 “但她不會知道我家裡還有這麼一袋。”鄧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兩人笑了一會,女孩又湊近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怎麼啦?”鄧布利多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後文,在大多數時間裡,即使是經過魔法部轉寄的國際郵件,他也會透過貓頭鷹郵遞到克勞尼的住所。這並不需要她再親自跑一趟——雖然這挺讓人開心的。 被人拜訪的話。 “嗯...”女孩沉吟了一會,塌陷的沙發讓她的身子更傾斜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