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狂風暴雨的一個月,而公鹿堡的歡慶活動可比之前的緊張時期更具破壞性。一家位於岸邊的小酒館在一次異常狂野的夜間狂歡中失火,之後火勢蔓延,只有隨著一股陣風而來的雨水才能讓火勢不至於蔓延至碼頭的倉庫。要是倉庫失火了,可會讓災情更加慘重,因為帝尊已經把城堡倉庫中的穀粒和補給品都消耗掉了,而人們也覺得似乎沒必要儲存剩下來的東西。儘管劫匪從不曾攻打過公鹿堡,我仍受命在冬天結束前縮減口糧。
第140節:立刻採取行動
有天晚上,我在一片全然的寂靜中醒來,窗外仍是風雨交加的天氣,我的心一沉,內心充滿了恐怖的預兆,而當我早晨起床看見窗外一片藍天時,心中的恐懼感就增加了。儘管這是個大晴天,城堡裡的氣氛卻相當凝重。有好幾次,我都感覺精技在搔著我的知覺,幾乎讓我快瘋掉了,因為我不確定這是惟真嘗試進一步和我接觸,還是擇固和端寧的窺探。而在傍晚拜訪黠謀國王和弄臣,更令我灰心喪氣。國王瘦得只剩皮包骨,坐在那兒含混地微笑,然後在我進門時衰弱地對我技傳。“喔,惟真,我的孩子。你今天的劍術課上得如何?”接下來的對話也大同小異。帝尊幾乎在我進房之後就來了,只見他坐在一張椅背直立的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我。我們沒有交談,我也無法判斷自己的沉默是膽小或自制,顧不得弄臣責難的眼神就在得體的範圍內儘早告退。
和國王比起來,弄臣看來也好不到哪去,像他這麼一個蒼白人物的黑眼圈活像是畫上去的,那張嘴和他衣服上鈴鐺裡的鈴錘同樣沉默。若黠謀國王逝世,弄臣和帝尊之間就沒有別人了,而我也很懷疑到時候是否有辦法幫他。
就像我到時候能否幫我自己。我酸溜溜地想著。
當晚,我孤零零地呆在房裡猛喝博瑞屈瞧不起的廉價黑莓酒,也知道我明天就會因喝多而宿醉,但我可不在乎。接著,我躺在床上聆聽從遠處大廳傳來的一陣陣歡鬧聲,企盼莫莉此時能在我身邊責罵我喝醉了。這張床太大了,床單看起來像冰河一樣蒼白淒冷,我只好閉上眼睛尋求一匹狼的陪伴。我在公鹿堡形同拘禁的日子讓我夜夜在夢中尋找這樣的伴侶,只求一份自由的幻覺。
我在切德抓住我把我搖醒之前醒來;好在我馬上就認出是他,否則我恐怕會試著殺了他。“
起來!”他嘶啞地耳語。“起床!你這喝醉酒的迷糊傻子,你這白痴!潔宜灣遭圍攻了,一共有五艘紅船,我打賭如果我們再不行動就太遲了。起床,你這該死的傢伙!”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他的話可把我濃濃的醉意全嚇跑了。
“我們能做什麼?”我傻傻地問道。
“告訴國王,還有珂翠肯和帝尊。就連帝尊也顯然無法忽略這件事,因為劫匪就要找上門了。如果紅船佔領潔宜灣,就會進一步包圍我們,到時候沒有一艘船能駛離公鹿河港口,就連帝尊也會了解事情的嚴重性。現在就去!快去啊!”
我穿上長褲和及膝短袖束腰上衣,披頭散髮地赤腳朝門口衝過去,但馬上就停了下來。“我是怎麼知道這訊息的?我該說從何處得知這個警訊?”
切德慌忙得直跳腳。“該死!真是該死!告訴他們什麼都好!告訴黠謀你夢到麻臉人在一池水中占卜到這噩耗!他至少明白這代表什麼!告訴他一位古靈將訊息傳達給你!說什麼都好,但別忘了讓他們立刻採取行動!”
“好!”我在走廊上狂奔,滑下樓梯衝到黠謀房門前用力敲門。在走廊遙遠的另一頭,博瑞屈正站在珂翠肯房門外的椅子旁,一看到我就拔出短劍站好預備姿勢,眼神察看四處的動靜。“劫匪!”我對走廊那一頭的他大喊,也不管有誰會偷聽到,或著聽到之後的反應是如何。“五艘紅船駛入潔宜灣!叫醒王后,告訴她潔宜灣的人們現在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