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箱爆炸一聲巨響,爆炸的威力幾乎將那輛車子掀上天空。兩個人被氣浪衝得都是一個踉蹌,陸霜年摔在地上的時候只有一個念頭——顧宸北太他媽重了!
他們並沒跑出多遠,爆炸中來自轎車的金屬碎片四處飛濺,被炸上天的各種零件叮叮噹噹地掉下來,火在車子的殘骸上熊熊地燃燒。
“唔……”
陸霜年從爆炸中緩過神來的第一件事情是確認自己沒死,——至少身上的疼痛和重量讓她確定自己沒像上輩子那樣被炸成焦炭靈魂出竅。
第二件事是把“蓋”在她身上的顧宸北掀下去。
少年受到的衝擊不小,被陸霜年粗魯地扒拉到一邊的時候也沒什麼反應。
“見鬼。”陸霜年出聲咒罵了一句。
然後抬手左右開弓給了顧宸北,十幾年之後的汶鼎“戰神”,兩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當然,現在還不是暗爽的時候,陸霜年活動了一下發疼的手指,看著躺在地上的少年臉色蒼白地睜開眼睛,看上去還有些茫然。
——然後臉上慢慢地浮起兩個不大的紅色掌印。
顧宸北沉默地從地上爬起來,動作有些遲緩。
陸霜年眯起眼睛。她看見少年背後幾乎一片狼藉的傷口。
顧宸北四下看了幾眼,他的目光在那輛燃燒的轎車上停頓了一下,金屬車門已經在火焰的炙烤下捲曲變形,她試圖讓自己不去想在那裡面的父親此刻是什麼樣子。
“走。”
顧宸北只聲音嘶啞地說了一個字,他別過臉去不再看大路上汽車的殘骸和那些正在慢慢凝固變黑的鮮血。
陸霜年捏了捏手裡的槍,快步跟上顧宸北。
很快就會有人來“清掃戰場”。無論是誰製造了這樣一場突襲截殺,都不會放完炮就走。他們需要確定“成果”。
陸霜年很佩服這個少年在此刻還有冷靜思考的能力,哪怕此時的顧宸北臉色慘白多一個字都沒辦法說出來。他年輕,失去的還少,所以格外知道痛。
沒有人能幫得了他。
兩個孩子都沒有說話,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消失在道路邊的山林裡頭。顧宸北只是悶著頭不停地往前走,陸霜年握著那支從死去警衛身上找到的槍沉默地跟著他,在少年踉蹌的時候偶爾攙扶一把。
天色漸漸暗了。顧宸北停下腳步。他似乎只剩下喘息的力氣。
陸霜年四下裡望望,——他們正停在一個格外狹小的山洞旁邊,不出意外這是個不錯的隱蔽所。過一會兒就要入夜了,在望深山裡走他們的安全也無法保證,況且兩個人都迫切地需要休息。陸霜年只覺得雙腿灌了鉛一樣沉重,每邁一步都像是折磨。汗水從額頭上滾下來,扎的眼睛生疼。
倆人貓著腰鑽進山洞裡,在確定裡頭沒有任何猛獸毒蟲之後陸霜年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她扭頭去看的時候顧宸北已經靠在潮溼的石壁上昏睡過去。
“你倒舒服。”陸霜年低聲嘟囔了一句,她歇息了一會兒,貓著腰從山洞裡出去。
渴。
一片火光像灼紅色的紅雲,緊緊遠遠,每當他伸出手去,就變成一片冷灰。
渴。
所有希望迅速地模糊倒退,只剩下黑色的彈孔無比猙獰。嚴整的軍裝上忽然有血色迅速擴大,濃重的腥味讓他想要咳嗽。
好渴……
他伸出手去抓什麼,卻碰不到任何實物。中年男人忽然露出一個笑容。“宸北——”
“啊!”
顧宸北猛地睜開眼睛,他直覺自己發出了一聲大喊,恢復了意識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低啞得根本難以分辨。他竭力忽略那夢境裡的恐懼,手指還在顫抖。
“喝水旁邊有。”
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