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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使是快馬加鞭至少也需要兩個月才能到,在這兩個月裡繃帶自然要迴圈使用。

身為大夫,這樣粗糙髒累的活計一般是不會去做的,但阿依無所謂,反正她又沒有要緊事做,堆積如山的繃帶多個人手藥童們能省些事,再說有她這樣的大夫參與,藥童們心一暖也願意去做。

這些日子其實最辛苦的不是大夫們,而是那些除了診治重傷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的藥童們,磨藥、搗藥、洗繃帶、抬傷員、進行簡單包紮、為傷員換藥這些全部由藥童來做,其實最最辛苦的是他們。偏某些大夫特別是御醫院的御醫們壓根不體諒藥童的辛苦,稍有不如意便會肆意辱罵,還仗著自己醫術高明對藥童們像對待下人似的頤指氣使。

這些藥童雖然不敢明面上反抗,但他們可不是那些大夫家裡養的逆來順受、畏首畏尾的僕童,陽奉陰違起來也夠大夫們喝一壺的,於是大夫們與藥童們的矛盾越積越深,看似平靜的局面實則暗地裡波濤洶湧。秦泊南嗔戒了幾次效果甚微,讓大夫們態度好一些,表面上應了,可趾高氣昂慣了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改。秦泊南為此相當頭疼。

於是阿依為了改善大夫和藥童的關係,只要手頭上沒事就幫藥童們幹些活,她一是本來就勤快,二是心裡想為重傷的將士們多出一份力,三來也是想讓秦泊南少頭疼一些。因為她態度謙和又會體諒藥童們的辛苦,時間久了她在藥童裡的人緣極好,倒也沒人再介意她不愛笑又不怎麼說話。

陽光明媚,微風和煦,碧空如洗。

阿依正在空地上晾曬洗完的一大盆繃帶,身後一個黑漆漆的影子忽然遮住了她頭頂的陽光,她微怔,回過頭來,卻見一個面色紫赯的小兵哥正站在她身後。

“小乙哥?”阿依站起來,疑惑地問,“你今天沒有操練嗎?”

“已、已經完了。”小乙靦腆一笑,露出兩排黃牙。

來人正是上次被彎刀插腹的小乙,他已經拆線了,傷口癒合得還不錯,才一拆線就回到校場繼續操練去了。阿依也沒有阻攔,雖然她覺得再靜養一段時間會更好,但軍人在戰場上哪有時間靜養,能撿回來一條命就算不錯了。

“傷口還痛嗎?”因為他的傷口用了棉線,棉線比絲線粗,雖然成本低,但與肌體的癒合度並不好,已經有了一些紅腫感染的病例,好在並沒有誰化膿導致潰爛。雖然那些人都很大度地說沒事,反覆紅腫也總比創面過大死掉強,但阿依還是很憂慮,至少在縫合皮下組織時,她希望能找到一種可以與**完全融合的縫線。

小乙把頭搖成撥浪鼓,笑道:

“依大夫的手藝好,我現在像沒事人似的,早就不疼了。”

他是個粗人,不懂得“妙手回春、藥到病除”這類文詞,阿依聽了卻很高興,一雙大眼睛亮閃閃的。

“依大夫,這個給你!”小乙有些侷促不安,瞧了她一眼,忽然將一條破舊發黃卻洗得很乾淨的帕子快速塞進她手裡,轉身就跑。

阿依愣住了,待她回過神來,小乙早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她狐疑地將掌心裡的帕子開啟,訝然地望著裡面十來塊硬邦邦黑漆漆已經風乾了所有水分的豬肉乾,心臟裡忽然湧起一股如海浪一般澎湃的暖泉,是驚訝是喜悅是歡欣,眼眸微澀,也許這就是書中所說的“感動”,她不甚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若說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此時的心理活動的話,這個詞是下意識出現在她腦海裡的。

“這都是第幾個了,被小大夫治過傷的是不是全把養傷期間得的肉乾送過來了?”馮二是附近城鎮的藥鋪活計,今年十七歲,戰起時被臨時徵來做藥童,長得很像皮影戲裡的瘦皮猴,愛說愛笑,在藥童里人緣很好。

“這一包一包的,小大夫只要從每包裡拿出來兩塊就能湊一大包,偏每次又都給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