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知道是因為安內特聲音裡那種美妙的懇求，還是因為別的更深層的原因，費利西順從了命令，她慢慢地跪了下來，兩條胳膊伸得長長的，臉上一片蒼白和愚蠢。

&ldo;安內特往後仰著頭，大聲地笑了起來‐‐一陣又一陣的狂笑。

&ldo;&l;看看她，看看她那張愚蠢的臉!她的樣子多麼可笑。現在你可以起來了，費利西，謝謝你!對我吼叫是沒有用的，我是你的主人，你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r;

&ldo;她疲憊地躺回到自己的枕頭上。費利西撿起託盤慢慢地走了出去，當她迴轉頭時，她眼睛裡面的那種壓抑在心底的怨恨神情讓我吃了一驚。

&ldo;安內特死的時候我不在現場，但是，據說她死得很可怕。她一直掙扎著要活下去，像一個瘋子似地拒絕著死亡，她一次又一次地大聲叫喊著：&l;我不會死的‐‐你們聽到了嗎?我不會死的‐‐我要活下去‐‐

&ldo;六個月以後，當我去看望斯萊特小姐的時候，她告訴了我這些情況。

&ldo;&l;我可憐的拉烏爾，&r;她仁慈地說道，&l;你喜歡她，不是嗎屍

&ldo;&l;一直是這樣‐‐一直。但是，我對她能有什麼用呢?我們不要再說這些了吧，她死了‐‐她是那麼的出色，她的生命中充滿了燃燒的色彩……&r;

&ldo;斯萊特小姐是一位好心腸的女人，她繼續說著一些別的事情，她非常擔心費利西，所以她告訴我，這位姑娘患過一場奇怪的津神崩潰症，而且至今，她的行為舉止還是非常古怪。

&ldo;&l;你知道嗎?&r;斯萊特小姐猶豫了一會兒，說道：&l;她一直在學習彈鋼琴。&r;

&ldo;我不知道這件事，而且，聽到以後覺得非常驚奇，費利西……在學習彈鋼琴!我以為這位姑娘連音符也不能分辨呢。

&ldo;&l;他們說，她有天分。&r;斯萊特小姐繼續說道：&l;我也不能理解，我一直都把她看做是‐‐嗯，拉烏爾，你也知道，她一直都是一個愚蠢的姑娘。&r;

&ldo;我點了點頭。

&ldo;&l;有的時候，她的行為非常奇怪‐‐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r;

&ldo;幾分鐘以後我走進了大廳，費利西正在彈鋼琴，她彈奏的旋律正是我在巴黎聽安內特演唱過的那首歌曲的。你們知道，先生們，那使我大吃了一驚，然後，聽到我進來後，她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著我，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嘲弄和智慧。好一會兒，我都在想‐‐嗯，我實在不想要告訴你們我想到了什麼。

&ldo;tiens(法語;你們‐‐譯註)!&r;她說道，&l;那麼是你了‐‐拉烏爾onsieur。&r;

&ldo;我不能描述她說這句話時的方式。安內特一直叫我做拉烏爾。但是費利西，在我們還是小孩的時候，她就一直稱呼我做拉烏爾onsieur。但是現在，她再次這樣稱呼我時，卻有了一點不同‐‐儘管她還是叫我onsieur，但是，卻帶了輕微的重音，聽起來非常可笑。

&ldo;&l;為什麼，費利西，&r;我結結巴巴地說，&l;你今天看起來跟平時很不一樣。&r;

&ldo;&l;是嗎?&r;她謹慎地說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