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冰冰冷冷的天氣下,連屍首都涼透了。
洛江流見兩個人都看上去高高興興的模樣,也沒多惋惜,背了一個,抱了一個,往紅樓而去。
紅樓的生意日夜不歇,這個時候還亮的如同白晝。
這條街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曾發生過,所以陡然出現一個高排位的殺手,帶來了兩具屍體,也不是什麼值得矚目的事情。
大家自然而然的給他讓了條路,連看,都懶得多看一下。
蕭竹音還在等,她或許博覽群書,又聰慧過人,卻自幼對武學不感興趣。這一部分的缺失,讓她低估了韋經緯的實力。
當洛江流將人放在紅樓的小廳裡時,蕭竹音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了。
卜知坊的機關,只要能困住韋經緯一個時辰,那今夜便足夠圓滿。
只是她錯估了一炷香的時間,要命的一炷香。
“坊主……”小陶兒的聲音哆哆嗦嗦,她撲上去,緊緊抱著蕭竹音,“坊主你說說話啊……”
她的身體還沒長開,不夠高,要踮著腳尖才能讓蕭竹音窩在肩膀上。
“我沒事,我沒事。”蕭竹音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背,“能死在一起,是件好事。”
“坊主……”要安慰人的人,卻率先哭的說不出話來,小陶兒哽咽著,從最初的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而在樓上,有一扇窗開著。
紫棠靜靜地站在那裡,她與杜輕舞相交,舞樂雙絕。
這些年裡,她沒少聽杜輕舞提起韋飛絮。
在杜輕舞的口中,這個男子優雅而羞澀,那麼的有趣,那麼的鮮活,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一個。
而現在,他們躺在一起,確實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一個。
紫棠忽然開口,問那粉粉嫩嫩,胖嘟嘟的小丫頭,“年糕,我想離開這兒了,你隨我走嗎?”
才七八歲,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娃娃點點頭,“要走呀,去哪裡呢?”
“沒有是非,沒有離別的地方。”紫堂微微笑著,她這一生,最好的那一個已經求而不得了,只願歸隱田園之中,自在一個人。
☆、青青子衿
人,被埋在一座小山包上。
洛江流選的位置。
這裡原本就有一座墳,現在倒是越來越熱鬧了。
當初將洛葉救出來時,這兩人都有功勞,恩情還未償,等她回來,也只能多燒燒紙錢了。
現在的墨取城,大雪滿天,較往年更加的寒冷。
蕭子衿裹著袍子,仍然瑟瑟縮縮的要讓洛葉給捂手,後者連件衣服都不添,只要有酒,暖和的幾乎能蒸騰出熱氣來。
這場戰事,前前後後又交鋒幾次,拉克申提高了警惕,雖沒佔什麼便宜,也沒再吃虧。
“停了這場雪,蒙古軍怕要有行動了。”老將軍也手捧著一碗熱湯,一邊喝一邊同蕭子衿搭話。
“幸虧截了次糧草,雖未盡全功,但也緩了城中之急,我這個大胃口,也不必頓頓兩口粥了。”
“哈……”蕭子衿笑了。
費莫好舍總是這麼樂觀,若不是他頂著墨取城的軍心,也不能堅持到完顏有晴來。
“下一戰我們要輸。”蕭子衿道。
“但不能輸的太刻意。”老將軍抖了抖鬍子上的湯汁,補充道。
“但拉克申卻一定不敢追。”完顏有晴也參合了一句。
“哦……”這是洛葉。
風又起了,眼前好一片茫茫,看什麼都不真切,人還受罪。
“晚飯也該好了,我們先下去吧。”蕭子衿把整個人都包在毛皮裡,他感覺再這麼凍下去,血管裡都要生冰稜子了。
蕭子衿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