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丹墨正掀了簾子進來,便看見硃砂坐在謝清溪的床榻邊上,拉著姑娘的手哭的眼淚鼻涕全都下來了。
這做丫鬟的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能在主子跟前哭,丹墨比她們年紀都要大些,又因為剛才躲在屋子裡並未瞧見前頭的血腥場面。所以這會子,倒是她急急過來便將硃砂拉住,好生勸道:“我的好妹妹,哪裡能在姑娘跟前哭。若是讓管事媽媽知道了,只怕也是要訓斥你的。”
因著硃砂的身份比她們這些丫鬟都貴重些,所以平時丹墨也不好多說她。但丹墨一家也是太太陪房過來的,所以謝清溪的屋子裡頭就是由她和硃砂兩人把持著。
硃砂素來敬重丹墨年長又穩重,這會被她這麼一說,哆哆嗦嗦地不敢再哭。
倒是謝清溪輕笑說道:“別說是她,便是我都想要哭。只可憐,我也不知怎麼的,這會倒是哭不出來了。”
“姑娘受累了,都是奴婢們沒用,沒保護好主子,”丹墨垂頭自責地說道。
“這哪裡能怪你,左右是天降橫禍,誰能想到布政使大人家的莊子,都有人敢行兇,”謝清溪也是苦笑一聲。
不是這蘇州城人人都知這是布政使謝大人家的莊子,但只要報上她爹的名諱,又有誰敢在這裡撒野。
“看門的兩人可有通知他們的家人?”要說最慘的莫過於那看門的兩人了,當頭就別人殺了。
至於後頭因著謝家莊子的壯丁也不少,大家見這夥人實在是猖獗,都拼了命的反抗。再後頭就遇上了林君玄帶著他的鏢隊路過,這才讓傷亡沒那麼重。
“二少爺發話了,說這兩人每家給兩百兩的喪葬費。至於其他人,所有反抗的人每人給一百兩,還有受傷的。若是受傷嚴重,再給五十兩醫藥費,若是傷勢輕的,便給三十兩的醫藥費。”
謝清溪點了點頭,她二哥果真是大手筆。
謝府在莊子上的人不多,但也絕對不少,估計當時參與反抗的也有幾十人吧。這些銀子都發下去,估計也得有五千兩,不過謝清溪也絕對不會心疼這點錢,若不是有這些努力反抗的人,只怕傷亡會更重。
“丹墨,待會你再把我的私房拿出來看看,我記得我大概還有數百兩的銀子。待會你和硃砂兩人一人支取二十兩,算是我給你們兩的壓驚錢。人家前頭也算是拼了命,我給你們兩的壓驚錢倒是不好超過他們的,”謝清溪淡淡說道。
這會別說是硃砂吃驚,就連丹墨就急急跪下來。她帶著哭腔說道:“方才奴婢都沒跟在小姐身邊保護,哪裡還敢拿了小姐的壓驚錢,小姐這樣說,奴婢哪還有臉面在跟前伺候。”
“好了,你們兩是我的丫鬟,我知道你們平時都是忠心的,只是這會咱們都是受了無妄之災,你們遭的罪我旁的也補償不了,只能給點銀子。”謝清溪看了眼丹墨裙襬上的血跡,知道她剛才也去前頭幫忙去了。
“可小姐也同樣受了驚嚇,都是奴婢拖累了小姐,”硃砂哭著說道。
“你放心,我受的委屈自然有人替我找補回來。”謝清溪看著前面,目光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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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玄□□著上身,端坐在榻上,旁邊有個穿著青布衣裳的人,拿了藥膏小心地在他手臂上塗抹。
“我的好主子,你好歹也是天潢貴胄,怎麼就不知憐惜自個呢,”青布衫的人一邊唸叨一邊抹藥,只是他的聲音同樣有些怪異,粗嘎中帶著一絲尖銳,“你瞧瞧這滿大齊的王爺裡頭,只怕就再沒比您身上受更多的。”
“齊心,我覺得你倒是應該將大齊通史再好生讀一遍,書上記載,開國□□的胞弟鎮南王隨□□南征北戰,戰功赫赫,你說他身上的傷疤比之我來是多還是少呢?”林君玄朗聲回道。
此時已經完全換了副面容的齊心,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