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死法慘不堪言。看二十年前的秦霸先、一年前的劉敬,如今的秦仲海,日後的楊肅觀,哪個不是水深火熱?卻要他如何願下苦海,自往火坑跳去?
靈音勸道:“吾兄此言大謬,伍君貴為真龍,傳藝天山,想當年秦霸先名為匪孽,其實心中時時以天下為念,比他兒子強上太多了。施主也是天山之人,自該報效當今,為萬民謀福、天下謀福。”伍定遠大聲氣喘,慌張搖手道:“方丈,我求求你,不管是誰殺了天絕大師,伍捕頭都可以替你抓人,就是……就是別把我弄出來……”
靈智嘆道:“伍君啊伍君,你還不懂麼?秦仲海也好,怒蒼山也罷,如要對付他們,少林也有良將人才應付。”說著朝天絕看了一眼,重重嘆了口氣:“吾心之憂,只在蕭牆……”
伍定遠大叫一聲,霎時掩耳飛奔,便要奪門而出,靈智擋住去路,卻不讓他走。
神劍擒龍、無主龍袍、無端慘死的天絕神僧、來歷詭異的朱陽,這些怪事哪件不駭人聽聞,卻全讓自己遇上了,眼看靈智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口中還低念不休,伍定遠急汗滿身,已然浸透衣衫。
第五章 敗戰將不死
以前揚州家裡養了只大黃狗,毛茸茸的,名字忘了。
大黃狗很驕傲,給它吃不吃,非得等它脾氣好了,心情舒坦了,才肯動上眼前的食料。
儘管這樣疼它,大黃狗還是常常溜出門去,三天兩頭的不見狗影。每次回來了,身上都髒得一遢糊塗,滿身傷痕,也不知是跟土狼打架了,還是跟老虎較量去了。
一回下著大雨,天又寒,實在擔心不過,就把大黃狗綁了起來,不讓它出門晃盪。
那夜大黃狗不得自由,一直哭、一直叫,逼得顧倩兮陪了它一整夜,六七歲的小女孩兒就這樣守在後門,陪著大黃狗,直到高燒倒下,給孃親抱了回去。
長大以後,發誓再也不養狗了。本以為自己狠得下心腸,誰知啊,來了一隻比大黃狗驕傲一千倍、任性一萬倍的東西。而且討厭的是它還會說話,還會討自己歡心,這次自己要受的苦,恐怕不是發燒倒下那麼簡單了。
顧倩兮望著擔架上昏睡的情郎,輕輕親吻著他,眼中又是淚,又是愛。大小姐旁若無人,一旁左從義、石憑、黃應等人噤若寒蟬,有的苦笑,有的肅立,卻沒人敢說上一句話。
“他是怎麼傷的?”顧倩兮目向左從義,語氣平平淡淡,只是不自覺地讓人怕。
左從義第一個乾笑:“我……我哪裡知道……您……您別問我……”眼見尚書府的千金轉向自己望來,石憑心下一寒,登時慌道:“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當然不關他們的事了,躺在擔架上的又不是他們。大黃狗若是死了,這些狐群狗黨只會豎起爪子,大聲說:“好狗!”然後去找下一隻笨蛋大黃狗,再讓它倒在擔架上,再來段一模一樣的故事,那又有什麼難的?
眾人一個接一個閃開,擔架旁只餘伍定遠一人,他行到顧倩兮面前,低頭望地,嘆道:“盧兄弟為了救我,所以……所以拼死捱了一劍。顧小姐若要責怪,只管怪我吧。”
顧倩兮把眼光別了過去,口中並沒說話。
伍定遠沒有錯,人家要為他而死,他又能如何呢?大黃狗也沒有錯,捨己為人,捨生取義,黃狗天生是這樣的性子。
說來說去,錯的原來是自己……
※※※
盧雲終於醒來了,自從達摩院捱了一劍之後,他始終昏睡不醒,此時雙眼張開,只見晨光映照,床邊坐著一名嬌俏可喜的女孩兒,正自含笑望著自己,卻是顧倩兮。
盧雲雖不知身在何方,但只要見到了顧倩兮,心裡事便放落一半。他緩緩伸出手去,撫摸顧倩兮的臉頰,道:“你……你怎麼來了?”顧倩兮將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