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倉皇起來。他的呼吸微薄而清晰,彷彿就在耳邊溫柔的迴旋,可是卻分明那樣遙遠。那樣遙遠。
他沉吟地看著她,眼光漸漸柔和,嘴角緩緩浮起一個微笑,低聲道:“趙以深。”
她反而莫名其妙地嚇了一跳,說:“什麼?”
他笑起來:“我餓了,我們去樓下找些吃的吧。”
結果他們去離大宅最近的中餐廳小廚房自己做蛋炒飯。西餐廳離的遠,廚師宿舍就在隔壁,沒得半夜叫人起來惹人話柄。兩個人偷偷摸摸地開了燈,又輕輕悄悄地關上門,都是詭譎地輕笑,彷彿做賊似的,快樂得象個孩子。
冰箱裡還有一些白米飯,雞蛋是現成的。材料也足夠。她對自己的廚藝卻明顯缺乏自信,連打蛋液的手都是抖的。他站在一旁看著看著,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伸手搶過碗,習慣性地眉梢一揚:“我來。”
她懷疑:“你也會?”
“那是自然。”他的口頭禪,他向來自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結果打好了蛋他卻問她:“該先放蛋還是放飯?”
她哭笑不得:“隨便。”
“喂!哪裡有隨便這種說法的?”
“就好象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先放蛋或者先放飯其實都沒有什麼關係,重要的只是每個人的做法不同而已。”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做法?”他問她。
“不一定,”她想了想,“有時候會喜歡先放蛋,因為這樣的話,看上去蛋炒飯很有料,賣相很好,吃的時候就很滿足。有時候卻喜歡先放飯,雖然蛋液倒進去到最後幾乎全都看不見了,但每粒飯上都有清香的蛋味,讓人感覺美味又快樂。”
他笑起來:“沒錯,就是這樣。”
她愕然:“什麼?”
他揚起眉,看上去漫不經心:“不管什麼樣的做法,其實都沒有關係。重要的是當時的心情。以什麼樣的食物來搭配什麼樣的心情,這是一種宣洩的方式,也是讓自己快樂的方式。人生中的事情,看上去很複雜,其實卻很簡單,難過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想一想,能用什麼樣最簡單的方法來排遣呢?食物、旅遊、逛街?還是,乾脆去談一場戀愛?”他微笑:“總是有可以排遣的方法,不是嗎?”
他將手中整碗的蛋液倒進鍋裡,滋的一聲輕響,鍋子裡濃濃的香味冒起,乾脆輕鬆的快樂,在心裡騰一聲洶湧了起來。
沒錯,人生中的事情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總是有可以解決的方法,既然如此,又何必執念不忘?
端正地坐在椅子裡,以深垂涎地睜大了眼睛對著已經擺在桌子上那兩盤美好的蛋炒飯,每一粒米飯上有沾有金黃色的蛋花,看上去精緻美味。啟徵揮了揮手中的調羹,深吸了一口氣,誇張地喊:“味道好象很不錯!開動吧!”兩個人擊了擊手掌,開始坐在那裡埋頭大吃,偶爾抬頭看到彼此,都是忍不住大笑。
這樣的快樂,平淡又安靜。有一種家常的慵懶和溫暖,深深地直滲到她的心裡頭去。
回房間躺下了以後她一直都睡不著,腦子裡還盤旋著回家的路上碰到張孜然母親的那件事。
其實以深一直都覺得她很面熟,在遇上她以前,腦子裡也那麼剛好閃現過她的身影。紅燈亮起的時候停下車,一轉頭,卻看見停靠在隔壁的車道上,那輛車子車窗搖下,張夫人雍容而美麗的臉孔,正看著她點頭,和善地微笑。
第二天一起床以深便趕往兩人約好的地點。河岸的氣氛幽靜,是工作日的早晨,人流稀少,張夫人已經坐在位子上,一眼看到了她,便揚起手來打招呼,輕聲叫:“以深,這裡!”這樣的隨意,就讓人覺得莫名的親切。
“最近好嗎,以深?”她笑著問她。
“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