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地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喜多看著他,搖了搖頭,老實地回答:“這是我叔叔的師傅照的,我來這裡時就一直掛在這牆上,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那個年輕男人輕輕一笑,伸出細長白晳的手指扶了扶眼鏡,淡淡地說道:“這是我媽媽。”
哦?
喜多的嘴巴立刻張成了一個“o”型。
又立刻轉頭再看看牆上的畫,又轉過頭再看看這個男人,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點相似之處。
少軍叔從暗房裡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疊沖洗出來的照片。看到這一大一小並肩站在屋子中間看著牆上的照片,不由得一楞,問道:“喜多,這是幹什麼呢?”
那個年輕男人轉過身來,向少軍伸出右手,微笑著說:“我是王子儒,想請您去為家母拍張照。”
……
照像館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車子,喜多抱著照像用的匣子邁出門,停住了腳步。這車可比上次梁鐵開的那個綠色小吉普氣派的多!車玻璃上拉著薄薄的紗簾,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樣。王子儒拉開了車門,示意喜多和少軍上車。
王子儒發動了車子,一溜煙地開向了鎮上最大的那個政府招待所。
鎮政府招待所,是古水鎮最好的賓館。四層小樓,在整個一溜平房的鎮子上鶴立雞群。要知道鎮政府才二層樓啊!
不過,這個招待所和少軍的照像館都在一條街上,所以一個油門踩到底,就已經到了。
少軍摸摸頭,笑道:“這麼近,走過來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用車來接呢。”
王子儒也微微笑著:“家母知道您腿腳不便,所以特讓我來接。”
這一下,連少軍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
上了二樓,王子儒敲了敲房門,門很快開啟了,一個姑娘站在門邊,微微頜首,王子儒點點頭,走進屋裡。少軍和喜多隨即也跟著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放著一臺電視,一張大床。床上鋪著雪白松軟的床單。靠窗的位置,端坐著一位老太太,滿頭銀髮,微微卷曲著,脖子上圍著一個淡紫色的小圍巾,嘴唇上塗著淡淡的紅色,端莊而優雅。和王子儒一樣,老太太臉上,也戴著那種漂亮的眼鏡。
見到二人走進來,老太太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鎮定下來,招呼著那個姑娘:“阿月,快給客人倒茶。”
伸手邀請少軍和喜多在椅子上坐下。老太太和藹地問道:“你是荷風照像館的師傅?”
少軍恭敬地回答:“是的。”
鏡片在夕陽下閃了閃光,老太太輕輕地抿著嘴,保養得宜的臉上,依稀看得到年輕時的美貌。
阿月端了兩杯香氣嫋嫋的茶水過來,少軍欠了欠身道謝。老太太看著少軍的一舉一動,沉默了,王子儒輕輕站起身來,示意著阿月,兩人一塊出去,關上了房門。
老太太閉了閉眼睛,又問道:“你是孫師傅的什麼人?兒子還是徒弟?”
少軍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我是他的徒弟。”
老太太手指輕輕顫抖著,扶了扶鏡架,又認真地看了看少軍,點點頭道:“雖是師徒,……也是很像的。”
少軍有些疑惑地看著這位氣派的老人,開口問道:“請問您是……您認得我師傅?”
老太太重重閉了下眼,又睜開,凝視著少軍說道:“我是王風荷。是你師傅的故交。”
☆、第19章 情痴兩代人
荷風照像館在古水鎮開了近三十年,從少軍到照像館當學徒那天起,王風荷的黑白照片就掛在牆上。那時少軍還小,夜深人靜的時候,孫叔會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屋裡,對著這張照片喝上兩杯。少軍曾經好奇地問過孫叔這人是誰,孫叔只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