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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你好。”她回答,繼續看她手裡的那本書。

“日本人?”

“不是。”

“我猜你是模特?”

“不是。”

“那你應該試試這一行,你看起來就像個模特。”

“沒興趣。”

“我在這裡看見過你幾次了……”

她厭煩了,卻突然有了一點開玩笑的心情,轉身對他說:“你猜得沒錯,我的確是做生意的,不過,通常選擇的客人比你要……”她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他,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怎麼說呢,算了,忘了吧。”

然後低下頭,繼續看書。

有時候,Ming覺得日子永遠都會這樣繼續,她和G,是徜徉在紐約城裡的Glamour Cats,美麗、自由、無憂無慮。或許再加上Eli吧,因為少了他,她們難免會週期性的失業。Ming把這荒唐的念頭講給G聽,叫她欣慰的是,G沒有嘲笑她們倆“Best Friends Forever”的部分,只是調侃她是典型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居然還想要Eli永遠跟她們在一起。

直到今天,Ming都會時不時地回憶起那時的自己,那麼稚嫩而不羈,喜歡化妝卻懶得卸,穿不慣高跟鞋,滿腦子瘋狂不切實際的想法,碰到攝影記者卻只會擺中規中距的姿勢,被鎂光燈一照就會失明外加失憶。而現在,她征服了許多人,同時卻也被這冷酷的世界馴服。如今的她懂得如何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如何應對恭維和誘惑,即使穿上十二公分高的鞋子也能在任何地面上走路,有時候又會脫掉鞋子,光著腳在大庭廣眾之下悠閒的散步,被記者拍下來稱作“特立獨行的天使”。她知道哪些理想是可能的,哪些荒誕不經,卻很難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懷念那段日子,那時的她除了有些傻有些土氣之外,什麼都沒有,但一切都各得其所,不多不少不遠不近不疏不親。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時光停留在那時,永不逝去。

那年初秋,大學裡的一個女同學想找人一起去大西洋城看演唱會。Ming根本不喜歡那個過氣的電音樂隊,卻立刻就報了名,還央求G跟她們一起去。讓她高興的是,G答應了,說自己發了一筆小財,那次演唱會的門票、路費、還有住旅館的錢都是G請的客。

當天晚上她們投宿在一個小旅館裡,那是個可以睡三個人的房間,結果卻擠了五個人。

Ming和G,還有另一個姑娘睡在一張四尺半的小雙人床上,三個人蓋一條毯子。Ming不是個睡的很沉的人,第二天早晨,她第一個醒,睜開眼睛,G就靠在她的肩頭,嘴唇隨著呼吸的節奏掀動,左手小指上塗著一點珊瑚色的指甲油。

細薄的眼簾,蜷著身體的樣子和剪的短短的指甲,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孩子。Ming低頭在她臉上親一下,又親了親她的嘴唇,她還是沒有醒。那只是個單純的孩子般的吻,她嘴唇的觸感在Ming記憶的表層留下淺淺的痕跡,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變深,下沉,直到抵達心之深處。多年以後,Ming已無法確切地描述那種感覺,卻很明白的知道,它就在那裡。

那個吻之後,Ming記得自己從床上起來,推開窗,爬到外面的露臺上。那時是早晨六點多,有些冷,卻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遠處賭場的招牌和熄滅的霓虹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落寞。從那個早晨開始,她對自己看得更清楚了,或許她只是在自欺,她並不想要時光停留,一切原封不動,她想要更近更多。

(part3)

無數次,她想問G:你喜歡我嗎?

比如她們在宿舍裡打枕頭仗的那次,漫天飛舞的雪花慢慢落下,變回一床一地的白羽絨,細細軟軟的,光是看著就叫人鼻子發癢,一切突然由瘋狂歸為沉寂;或者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