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不信,明明昨天還陪著他們說話、用餐的,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怎麼就這樣去了?
無憂又瞄了一眼,兩位過於年輕的太醫,眼底藏著一絲冷意,大舅舅隨意試探一下,就讓那人露出了狐狸尾巴。
無憂這一刻只恨自己學醫不精,竟然看不出外公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無憂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沒用,明知道中毒,卻無法可想。
房間裡小人們來來回回i,不停的準備,只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很,每一個人都覺得壓抑的連喘氣都變得困難。
年輕的太醫中的一名,實在被這氣氛壓抑的忍不住開口:“相爺心神耗盡,身體至極,已經駕鶴西去,是吾等無能,王大將軍,你們還是接受現實,準備好後事吧。”
王大爺跳了起來:“不,不可能我父親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就去了?”他急急地拉住太醫的手:“太醫,你再看看呀,我父親神色如此安詳,定然只是睡熟了,你幫我叫醒他。太醫,你看看呀,再看看呀!”
而王小爺也是拖著另一名太醫叫起來:“太醫,我父親一定還是好好地,你幫我們再看看呀,再看看吧!”說著,蠻氣竟然上來,不管不顧的拉著那名太醫再去床前。
家裡的兩個做主的都慌了,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一時間,哭聲、叫聲,屋裡亂成一團,無憂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直到嘴裡彌散著血腥味,她才有了一份清醒,才知道眼前的這一切不是夢。
她的外公,真正疼她的老人,就這樣去了。
正在屋裡亂成一片的時候,室外傳來尖銳刺耳的聲音:“皇上駕到。”
王大爺聽了這話,總算找回來一點理智,他抹了一把臉,喝道:“都黑我閉嘴,接駕!”
若是細細聽著,這聲音中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恨。
君偉臣綱。
但若是君不仁,他這個做臣子的該如何是好?
父亦為子綱呀!
王大爺的一句大嗓門,鎮住了屋子裡的眾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於是也都壓抑著悲傷,擦拭著眼淚,紅著眼睛,跪了一地。
“吾皇萬歲萬萬歲!”
無憂聽著耳邊的稱呼,萬歲,萬萬歲,心頭一絲冷笑:雙手沾滿鮮血的人,踩著屍體爬上皇位的人,還奢望萬歲,真是可笑極了。
“平身吧!”皇帝的表情幾分悲切,對著太醫問:“老相爺這樣了?”
“會皇上的話,老相爺為國操勞,心氣耗盡,已經駕鶴西去了。”年輕太醫的身子微微顫抖,連帶著聲音顫抖起來。他可能沒想到這麼快九能見到皇帝,像太醫署的年輕太醫誰不是熬上十年八年才能見到聖顏。
“西去了?”皇帝似乎備受打擊的模樣:“老師,你一向身子骨硬朗,怎麼就這樣去了?”
王大爺握緊拳頭,手面上的青筋冒了起來,口中卻低聲:“皇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父親年歲已大,身子骨空了,所以才熬不過今年夏天。”
“老師國之棟樑,怎麼就。。。。。。”皇帝的神情越加的悲傷,看在年輕太醫的眼裡,肅然起敬,皇帝以孝行治天下,果然是明君,相爺駕鶴西去,不但親自來送相爺一程,而且如此情深意切,在此時不忘師恩,果然是國之幸也!
無憂瞧著皇帝一個人演的起勁,原來是演給這兩個傻瓜看的。
害了人,還想要博個賢名,這人的臉皮可真是城牆也比不上,看來身在高位的人,有點聰明的人,都當天下人是傻瓜了。
無憂想上前一把撕下這人偽善的面孔,讓天下人看看這人的醜陋真面目,但是她不能,不管多痛,不管多恨,她都要忍著,即使忍的心裡滴了血,即使忍得肝腸斷了,即使忍得渾身上下血管快要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