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暗房,屋裡也長待,往往是策劃專題以及給那些成品相片作文字註釋。再加上審查別人的策劃什麼的……接近足不出戶了。
唯一要出門才能辦的事兒就是拍我那記錄片,不過這麼長時間下來,裸片兒素材也差不多了,後面的剪輯整理才是問題,這事兒從沒幹過,光有興趣絕對不夠,到時候費腦子的地方可想而知。
武曄還是那樣,不冷不熱的,每天教課、排練、演出,生活按部就班。
人有目標,有理想,走在陽光的路上,是我這種人最羨慕的。所以很多時候我特別羨慕他。
我陪你回去。
我本以為這是一句沒什麼意義的話,可是當武曄真的照辦的時候,意義就產生了。
他對我很好,甚至不是一般的好,恐慌接受的同時,我又懼怕我要為此付出的代價。
無償的鼓勵、陪伴、安慰……
無償,可以維持多久呢?
如果說,他並沒有逼迫我回報什麼,那麼惴惴不安、想要給予的我,又是什麼?又該怎麼解釋?
“你就一直這麼坐著,發呆?”
身邊的武曄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了眼罩,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這叫冥想。”
“離出家不遠了吧?”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舒展著疲累的身體。
“能盼點兒好兒麼?”
在北京呆了這兩年,我覺得別的沒進步,語言功能倒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還有半個小時左右?”他看了看錶,捏著額頭。
“可能還要更晚,剛才已經廣播晚點了。”
我們倆機票買得便宜,可時間不好,到洛杉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飛臨洛杉磯的時候,從空中往下看,黑沉沉的海面,遠遠的是一片模糊的燈光,漸漸明亮起來,一條條光帶望不到邊。然後,一條條街道,汽車的紅色尾燈一行行緩緩移動,都看清了。
哈,還是回來了。
取了行李離開機場,再次融入這個城市,依舊不那麼真實,似是而非。只有身邊的武曄,我能感覺到他的切實存在,他讓我覺得安心,不知道為什麼。
“隨便坐。”我開了臥室的門,示意武曄坐在我那張單人沙發上,“你等我弄一下,都落土了。”
掀了沙發、床上擋土的白布,我推開了窗子。
八月,屋子裡悶熱的厲害。
“稍等,我下樓去弄中央空調。”
再上來的時候,我發現武曄正饒有興致的翻看我的相簿,上次我看完,隨手就扔書架上了。
“你怎麼那麼討厭啊,讓你看了麼?”
“這是MINA?”他絲毫不在乎我的責罵。
“是,沒錯。趕緊給我放下。”我瞪了他一眼,開了衣櫃,“給你睡衣,洗澡去。”
“看起來感覺像個男孩兒,挺爽快那種。”
“往左是熱水,不過估計不用太熱。”我推開了浴室的門,示意他該幹嘛幹嘛去。
“你上大學的時候……看著夠陰沉的。”
“你管的著麼?”我忍無可忍,一把拽過了相簿。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不想他看見以前的我。
“你還真是陰陽怪氣兒。”他帶上浴室門的時候,戲謔的笑了笑。
“操……”我低聲罵了一句,坐在了床上。
老實說,我現在已經彷徨迷茫到了極點。打個比方,就像你病了,可你特怕打針,可是不打針病就好不了,你猶豫了半天,護士催促了半天,一咬牙,你把胳膊亮出來了,護士開始準備,可酒精塗抹在面板上的剎那,你又後悔了……
回了北京,我就給我媽打了電話,說的混亂不清、毫無頭緒,我聽到她那邊的背景很嘈雜,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