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立,妝竟也、一角水晶簾卷。露寒仙袂,好淡掃、華清嬌面。似那時、珠箔銀屏,喚題九華人懶。”他忽然頓住,良久不語。我心裡暗自思道,莫非他剛才唸叨的是秦無棉在時的情景?忽然只見他臉上浮出一個淒涼的笑容,恐怕連他自己都未發覺,他緩緩吟出一首詞:“對蠻花進酒,又恰是、殊鄉寒食。願花散愁,愁多花散識。落去無力。問去年香夢,剩脂零粉,費幾番追憶。斜陽染就嬌紅色。嫩蕊才舒,殘英旋積。幽吟只成悽惻。怕鶯痴蝶怨,休放攀摘。
飛花仍急。向東風似泣。淚與芳流遠,還暗滴。回頭縱念孤客。悵穠華易盡,綠波無極。仙雲渺、已難蹤跡。終不奈、一片華燈照曉,萬枝岑寂。無聊處、復待誰惜。算斷魂、盡有相憐意,空憑夜汐。”
這一首詞一念出來,我整個人忽覺悲從中來,不禁痴了。等我回神過來,發覺自己臉上竟帶有淚痕。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許是我臉上憂傷的表情讓姬昱焰清醒過來。他忽然哈哈狂笑,震得樹上的花瓣簌簌落下,真個是一場華美的櫻花雨。
他收斂笑容,臉上恢復他一貫邪魅的表情,眼眸中光華流轉:“萱兒,春天了。一切應該開始了,不,也許應該說,一切應該結束了。”感覺到他的氣場突然發生了強烈的變化,我有一絲不安。
“萱兒,給你娘寫信吧。”
“寫信?什麼信?”
“你來了這麼久,不想見見她嗎?她也真狠心啊,對你不聞不問。既然如此,你就寫信邀請她過來接你吧。”
我恍然大悟,原來他想利用我引秦無棉出來!我嘆口氣:“恐怕就算我寫十封信她也不會來。我說過,我並非她的女兒。”
“萱兒!這信你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莫逼我對你用那些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他嘴角掛上一個冷笑。
我尋思著,跟他對著來對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如果寫了信,能讓他明白我不是秦無棉的女兒也是一件好事。可是我不能白白答應他啊,得利用這個機會。於是我皺眉、假裝痛苦地思索,半晌後說:“既然你讓我寫,我也只好寫了。只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哦?世上沒幾個人敢跟我姬昱焰談條件,你倒是談了一次又一次。”他斜睨我一眼,“說來聽聽。”
“這個,您看,醫仙也是因為我才被您‘請’到這裡,現在我都落到你們手上了,您看是否能讓他們師徒二人回家呢?好歹醫仙在江湖上也頗有地位,和許多門派交好。您知道,武林盟主也在找他。再說,您將來沒準還需要醫仙的幫助,不如不要得罪他,放他們回家算了。你現在也用不著他們了嘛。”
“哦?原來是給醫仙當說客來了?也好,我就送你這個人情。那你可要乖乖地寫信。”
“好!一言為定。你不許反悔。”
“我姬昱焰說到做到。寫信去吧。”
待我提筆寫下“孃親”二字,姬昱焰臉色一沉:“好好寫字!不許胡鬧。”我大感委屈:“我沒有胡鬧啊,我是很認真在寫啊。”“這?這就是你寫的字?!”“呃,這已經算寫得好的了。”“你娘是怎麼教的你?會詩詞不會寫字?這連五歲幼童的字都不如。”
吵鬧一番,這封信仍是由我用歪歪扭扭忽大忽小的字寫完。姬昱焰看到信的神色猶如吞下了一隻蒼蠅,恨不得把它撕掉,估計他考慮再三還是親筆信比較有說服力,還是讓人裝好拿走了。我猜他沒準是派人送去無憂山。
“隨我去後院看錦鯉。”
寫完信,我們去了後院。在原本的蓮花池中,新放了幾條鯉魚,色澤鮮豔,在飄滿櫻花花瓣的水池中游來游去。
“你說這世上可有讓人吃了就忘情忘愛的藥?”姬昱焰忽然幽幽說了句。
“忘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