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抄起骨釘就衝煙陌陌扎去。

“嘭！”煙陌陌動作更快，先一步把鏡子摔在地板上。

一個黑色的人影，緩緩從鏡子裡走出來。她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面板蒼白得透明，光線從她身上穿過去，只能在地板上留下痕跡。嘴角淌著未乾的血痕，脖子上還有一道致命的勒痕。

已死去的李萍萍！

“凌若雨……”空洞的目光緩緩看向她，李萍萍雙眼竟滴下血來，嘴裡木然的念道，“我回來了……”

“我……向你索命來了……”

李萍萍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後，就向前飄去。她彷彿輕的沒有重量，只是一眨眼，就來到了凌若雨身前。

蒼白的手輕輕一抬，就穿過了凌若雨的身體。她的背後，冒出一隻血手來。

“這不可能！”凌若雨驚恐的望著李萍萍，臉上的淡定徹底撕破，“我可是靈媒，靈媒啊！怎麼可能被……”

李萍萍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注視著她的掙扎，骨釘從李萍萍身體穿過，她卻跟沒事人似的。終於，她緩緩把手臂抽了出來。

“沒有人會死。但所有人都會死。”李萍萍淡淡的說。

“為什麼？”

李萍萍沒有答話，只是把鏡子碎片又扔給煙陌陌。接著，她就從門板裡穿了出去，“你跟我來。”

一片墓地。

死寂的氣息瀰漫著，冰冷的墓碑一個接一個的立在那裡，整整齊齊的，擺成巨大的方塊陣。像是蘊含著某種規則。

“這裡才是校園。”李萍萍指了指陰森森的墓地。

剎那間，校園裡所有的樓房都化為烏有，只有宿舍樓還完好無損的立在那裡，裡面隱隱約約還有人影晃動。

而墓地則像是聽到了召喚似的，一個個墓碑開始蠕動，接著，一個接一個的少男少女從地底下爬了出來，帶著歡樂的笑臉衝向宿舍樓。

“那裡是我們去往人間的通道。”李萍萍指了指宿舍樓。

轉眼間，宿舍樓充滿了歡笑聲，燈也開啟了，熱鬧起來。煙陌陌甚至還聽到有人在談論“超越函式”這種問題。

跟普通高中生沒有區別。

這才是真正讓人戰慄的地方。

“他們是……”煙陌陌手心冒出薄薄一層涼汗。她心裡已有了猜測。

李萍萍點了點頭，“沒錯，是鬼。”

“這裡的所有人，都是鬼。”

“等等！那你和寧霜，凌若雨，還有我爹又是怎麼回事？還有，我手機上那些聊天記錄……”

“我們每天都在一場輪迴。”李萍萍垂下眼簾，聲音平淡無波，“我們每天，都在重複著自己最痛苦的回憶。直到你來。”

“我不知道你這個活人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反正在此之前，這裡從未有過活人。”

“你來以後，我們驚喜的發現，自己似乎可以在輪迴里加一點變化，但是最終我們發現，還是逃不出死亡。最痛苦的是，無休止的活著，忍受著無盡的死前的恐懼。”

“那……”煙陌陌顫抖著想要說什麼。

“你先別急，先聽我說完。”李萍萍似乎知道她想要問什麼，“沒錯，湊巧的是，我們這個宿舍裡的人大多在生前與你有關係。至於宿舍裡的那些矛盾，都是因為我們生前就彼此仇怨。忘了說，我和寧霜是你爸那兩個創業夥伴的女兒。”

“怪不得。”煙陌陌點點頭，“因為我爸被你和寧霜的父親害死了，才會有後一系列的恩怨情仇……”

“不。”李萍萍竟然認真的搖了搖頭，“真正矇在鼓裡的是凌若雨。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真相。”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煙陌陌把這句話卡在喉嚨裡，她突然想到，李萍萍她們是生活在輪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