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好的,你就多收一個罷,說不定將來倒是最得力的弟
子呢。”何太沖對愛妾之言向來唯命是聽,便道:“好罷,我
收便收他,可是有個條款。”五姑道:“甚麼啊?”何太沖正色
道:“他投入我門下之後,須得安心學藝,可不許對春兒痴心
妄想,意圖娶她為妻,這個我卻是萬萬不準的。”
詹春滿臉通紅,把頭低了下。五姑卻吃吃的笑了起來,說
道:“啊喲,你做師父的要以身作則才好,自己三妻四妾,卻
難道禁止徒兒們婚配麼?”
何太沖那句話原是跟著詹春說笑,哈哈一笑,便道:“喝
酒,喝酒!”
只見一名小鬟託著木盤,盤中放著一把酒壺,走到席前,
替各人斟酒。那酒稠稠的微帶黏性,顏色金黃,甜香撲鼻。何
太沖道:“張兄弟,這是本山的名產,乃是取雪山頂上的琥珀
蜜梨釀成,叫‘琥珀蜜梨酒’,為外地所無,不可不多飲幾杯。”
心下尋思:“卻如何騙得他說出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來?此事
須當緩圖,千萬不可急躁。”
張無忌本不會飲酒,但聞到這琥珀蜜梨酒香沁心脾,便
端起杯來,正要放到唇邊,突然懷中那對金銀血蛇同時胡胡
胡的低鳴起來。張無忌心中一動,叫道:“此酒飲不得。”眾
人一怔,都放下酒杯。張無忌從懷中取出竹筒,放出金冠血
蛇,那蛇兒游到酒杯之旁,探頭將一杯酒喝得涓滴不剩。張
無忌將它關回竹筒,放了銀冠雌蛇出來,也喝了一杯。這對
血蛇互相依戀,單放雄蛇或是雌蛇,決不遠去,同時十分馴
善,但若雙蛇同時放出,那不但難以捕捉迴歸竹筒,說不定
還會暴起傷人。
五姑笑道:“小兄弟,你這對蛇兒會喝酒,當真有趣得緊。”
張無忌道:“請命人捉一狗子或是貓兒過來。”那小鬟應道:
“是!”便要轉身退出。張無忌道:“這位姊姊等在這裡別去,
讓別人去捉貓狗。”過了片刻,一名僕人牽了一頭黃狗進來。
張無忌端起何太沖面前的一杯酒,灌在黃狗的口裡。那黃狗
悲吠幾聲,隨即七孔流血而斃。
五姑嚇得渾身發抖,道:“酒裡有毒……誰……誰要害死
我們啊,張兄弟,你又怎知道?”張無忌道:“金銀血蛇喜食
毒物,它們嗅到酒中毒藥的氣息,便高興得叫了起來。”
何太沖臉色鐵青,一把抓住那小鬟的手腕,低聲道:“這
毒酒是誰叫你送來的?”那小鬟驚得魂不附體,顫聲道:“我
……我不知道是毒……有毒……我從大廚房拿來……”何太
衝道:“你從大廚房到這裡,遇到過誰了?”那小鬟道:“在走
廊裡見到杏芳,她拉住我跟我說話,揭開酒壺聞了聞酒香。”
何太沖、五姑、詹春三人對望了一眼,都是臉有懼色。原來
那杏芳是何太沖原配夫人的貼身使婢。
張無忌道:“何先生,此事我一直躊躇不說,卻在暗中察
看。你想,這對金銀血蛇當初何以要去咬夫人的足趾,以致
於蛇毒傳入她的體內?顯然易見,是夫人先已中了慢性毒藥,
血中有毒,才引到金銀血蛇。從前向夫人下毒的,只怕便是
今日在酒中下毒之人。”
何太沖尚未說話,突然門簾掀起,人影一晃,張無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