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開禮——

本來該是於嬌軟的生父的，然而陸父……還是算了吧。

陸父到是難得的穿得體面，想要上臺，嚴修九卻不樂意，讓陸父來致辭，不等於給於嬌軟添堵嗎？

嚴老太太是奶奶，不好致辭，也就請老大夫充當起男性長輩的身份，長為致辭。

老大夫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於嬌軟進場了。

贊者夫人走在前頭，而這位贊者，是江老去世那年收的第七徒弟尋的，也不知是什麼身份，然而看其通身的氣度，便不凡，不容忽視。

於嬌軟走出，照著要求作禮等，坐到了向西正跪坐的笄者席上，由者這位一看便不凡的夫人給她梳頭，然後將梳子放到席子上。

……

禮走到第八步，也是最後一步，也是於嬌軟沒由來緊張的一步。

她朝著向東正坐，看著嚴修九洗手，視線不自覺的飄忽的看向他骨節分的手上，有些移不開視線，無意識的做了一個吞嚥了的動作。

怦怦怦……

心跳得有些快，就像有人拿著鼓在她耳旁不停敲擊著，吵得她有些聽不清現場的聲音了。

司奉是江老的第八徒弟請的夫人，同樣也是一身貴氣不凡。

嚴修九接過精緻的千年難得一遇的紅玉髓釵子，開始高聲吟唱，然後跪到於嬌軟的身後，替於嬌軟帶上髮釵。

嚴修九給於嬌軟帶上髮釵就該起身的，可他身子往前傾了一點，呵氣如蘭的在她耳邊說。

“你準備好了嗎？”

嚴修九的聲音不大，只讓於嬌軟一個人聽到。

於嬌軟頓時臉燒得通紅，與頭上彆著的紅玉髓釵子相映成韻味，青春、絢爛，美得令人刺目。

她差點忘了給嚴修九回作揖禮。

嚴修九都作揖了，她才意識到，急忙跟著作揖，然後看似沉穩的，卻是急急的跑開了。

她要去換上一套跟這髮釵相匹配的曲裾深衣。

混在上千客人裡的陸、於兩家人看得雙眼通紅，尤其是陸母，目眥欲裂，彷彿看到了殺父仇人此時正逍遙的活於世上，還比她活得好般。

在一眾賓客裡，陸、於兩家的神色都不自然，一眼就看出這是與嚴家摩擦的人。

“她怎麼能過成大小姐？！”

陸母無聲喃喃，繼續無聲：“難道她本該是大小姐，所以哪怕她流落鄉間，也是要過回大小姐的日子嗎？”

陸母不甘心，額頭青筋暴出，面容扭曲，身體打著顫兒，理智在崩潰的邊緣，整個人繃得很緊，隨時都可能暴發。

“你又在自言自語了！”陸老太太氣得伸手狠狠的掐了陸母胳膊一下，陸母身上的骨頭硌著她了，她憤怒道：“讓你討好她，親近她，你畢竟是她娘，哪個孩子會不親自己孃的？！可你到好，兩年了，你做了什麼？！”

陸老太太低頭看看她身上粗棉條混著麻線織出來的布穿的衣服，暗淡無光，甚至是灰撲撲的，明明是新的，可與於嬌軟那一身暗紋華麗的衣服一比，那就是田地裡汙泥想跟光鮮亮麗的月亮比皎潔啊！

陸老太太是越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越與於嬌軟此時穿的衣服做對比，心裡的酸水兒直接把她給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