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楊氏,一方面要求白居易多多升官多多發財,一方面自己也不怎麼喜歡讀書,估計是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那種傳統婦女。所以和白居易除了幹那事以外,漸漸地兩個人便話不投機起來。白居易是一個有政治理想的人,一不願做拉朋結黨之事,二不忍貪百姓辛苦之銀。所以在楊氏看來,自己那口子是沒出息的主。而白居易就算寫《贈內》詩勸她。也還是無可奈何。就像魯迅對鴛鴦蝴蝶派的文人恨得咬牙切齒,還不是牙癢癢地買下來回去給母親看。白居易也是對自己老婆無可奈何,歸根到底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上一句小人是指白居易的孩子,而當時唐代官場,也已經不是太宗時期的貞觀氣象。唐朝的氣數已衰。憲宗皇帝個人是有大幹一番的雄心的,但當時藩鎮和宦官兩股勢力他始終顧此失彼。武俠劇《天下第一》中的皇帝帥哥就是在心腹太監曹化純(可憐的傅彪已經去世了)和鐵膽神候兩個人之間搞平衡。可惜最終還是制止不了神候的叛亂。憲宗也是一樣,軍中無大將宦官做主帥。卻沒想到這個宦官一做就做上癮。雖然對外打了敗仗,對內搞叛亂卻是搞的很順。如此大唐,焉有不滅之理。
當時的白居易,在做什麼呢? 。 想看書來
白居易:一生只為紅顏苦(3)
新樂府運動:十首秦吟近正聲
唐代文學是一個各種流派爭奇鬥妍的時代,唐玄宗時期唐帝國達到時代高峰,在那個時代往前看,既有王維、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派,也有高適、岑參的邊塞詩派,在那個時代的正上方,既有李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又有杜甫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這兩句句式好像)在那個時代往後看,則是韓愈、孟郊的險怪詩派,以及我們在本文中要重點介紹的,以張籍、王建為先鋒,以白居易、元稹為主力的新樂府詩派。
相傳周朝就有詩經的“采詩”制度,而西漢設定樂府,掌宮廷和朝會音樂。由樂府採集和創作的詩歌遂被稱做“樂府”。樂府詩相當一部分採自民間,具有通俗易懂、反映現實和可以入樂幾個特點。後來文人也仿作樂府詩,如曹操就曾經做過幾首名篇,如我們熟知的《短歌行》、《蒿里行》等等,唐代把南北朝以前的樂府詩統稱作古樂府。而實際上曹操等人的樂府已經是在古樂府的基礎上有所改動,曹操是個有大抱負大野心或者就像《赤壁》裡面說的那樣是個慾望過多的人。他的樂府一面寫政治理想,一面寫百姓疾苦。和白居易的創作竟然不謀而合。這讓我不禁懷疑博學的憲宗讀到新樂府的時候會不會讀出一身冷汗,這小子莫非想學曹操?
《長恨歌》象徵著白居易的詩歌藝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而在新樂府運動中,白居易詩風大變,從天上人間夢幻般的浪漫主義一下子變成杜甫式的現實主義。筆下的賣炭翁、新豐折臂翁等形象毫無疑問是掌權者不希望看見的,而十首秦中吟,更是對統治階級辛辣的諷刺,雖然對他們的統治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但就像一隻蚊子老是在你臉邊時不時地頂上一口,誰都不會舒服的。
就連他老婆,也是在夜裡好生相勸,勸不聽,就發脾氣說你遲早要倒黴。
上諫用的紙張用得飛快,新樂府的傳播速度也是飛快,鬧得滿城風雨,權貴紛紛變臉,皇帝也是一臉晦氣,儘管很有雅量的他也僅僅只是發牢騷說白居易不明白他的苦心,但失去了皇帝的支援,失去了老婆的支援之後,白居易已經是孤立無援,隨便犯個小錯誤就會引來大災難。
楊氏的預言成真,白居易果真倒黴了。
先是憲宗給他換了個職務,不讓他幹諫官了,換個閒差。再是慈母去世,丁憂的他還沒有理清朝廷裡的風言風語,自己的女兒也不幸夭折。丁憂結束到太子東宮當差,本來是個司馬相如一樣的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