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好,回去吧。”
水蓮仰頭看著水巖,用力搖著頭,流著眼淚,哀哀請求:“讓我看看他!就看一眼!二哥,求你。”
水巖嚥了口口水,滿臉為難的扭頭去看李小么,李小么微微仰著頭,專注的看著影壁邊上的那棵高大的銀杏樹。
“二哥!讓我看一眼!就看一眼!”水蓮拖著水巖,悽苦的哀求不停。
水巖喉結上下滾動不停,那個’不’字,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又幹嚥了口口水,挪到李小么身邊,為難的吭哧道:“五爺,你看?”
李小么看著水蓮,沉默片刻,垂著頭轉身往院裡進去。
水蓮緊緊拉著水巖的衣袖,固執中帶著哀求,水巖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道:“看一眼,安了心咱們就回去。”
水蓮連連點著頭,亦步亦趨的跟著水巖往藕院進去。
藕院裡,西安剛給魏水生換了藥,重新包了傷口,魏水生臉容蒼白瘦削,躺在床上,失神的看著帳子頂上繡著的幾枝蘭草,淡青柔軟的帳幔間,飄動著淡淡的廖落和傷痛。
水蓮呆站在門口,直直的看著床上的魏水生,挪不動步子,也說不出話。
她頭一回見他,他微笑著揮毫潑墨,人和字一樣英氣俊朗,令人心折……
後來他做了叔父的學生,他知禮,他聰慧,他溫文爾雅,他溫和厚重,他重情專一……叔父幾乎天天都在誇獎他……
她偷看了他無數次,看他筆走龍蛇,看他劍意凌利,看他一個人出神,他一個人時,總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憂鬱和廖落……
那飄動的廖落牽得她心痛,挺拔似劍,飄逸如風,溫潤如玉的他,卻斷了手!他的手沒了,那寫字舞劍的手!
他面白如紙,卻還憐惜著她’別髒了你的衣服’……
水蓮淚水如雨。
水巖忙推著水蓮就要往外出去,水蓮用力甩開水巖,一陣風衝到床前。
魏水生愕然看著淚縱橫的水蓮。
李小么緊盯著兩人,心裡瞬間轉了千百個念頭,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又退了半步。
水巖想上前去拉水蓮,離了三四步,看著哽咽不能成聲的水蓮,伸了手又縮回來,實在忍不下心來,只好扎著手垂頭站著,不停的嘆氣。
西安瞄見水蓮進來就已經避了出去,張嬤嬤屏退屋裡的小丫頭們,自己守在屋角,只凝神留意著李小么,以便隨時聽吩咐。
水蓮哽咽不成語,淚如雨下,腿軟軟的跪坐在床前腳榻上,目光從魏水生臉上移到那包成一團的斷腕上,又移回去,突然伸手抓住魏水生放在被子上的左手,急促的說道:“我不嫌,不嫌!我侍候你一輩子!讓我侍候你一輩子!”
魏水生一下子呆的如同木雕泥塑。
李小么高高挑著眉頭,眼睛睜的溜圓,不敢置信的看著水蓮,她這份衝動,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水巖一口氣嗆進喉嚨,臉漲得通紅。
張嬤嬤滿眼崇拜的看著李小么。
魏水生抽了抽手沒抽動,看著水蓮,臉上突然泛起層濃烈的潮紅,忙不迭的移開目光,侷促不安的扭過頭,覺得不對,又忙扭過來,還是覺得不對,又忙扭過去,剛剛換過紗布的斷手上,血漬很快滲出來。
李小么看著那血漬,急忙上前拉起水蓮,“水生哥失血太多,身子弱,你再多說一句,只怕他就得暈過去了。”一邊說,一邊示意水蓮看那斷腕上越來越濃的鮮紅血漬。“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讓人給你遞信就是。”
水蓮看了那血漬,急忙站起來,連往後退了幾步,不敢看李小么,不敢看任何人,羞得連脖子都是通紅,提著裙子就往外跑。
水巖又是尷尬又是無奈,慌忙中還沒忘衝李小么和魏水生拱手告別,趕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