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青袍人兩道冷峻的目光,緩緩由上官琦、連雪嬌的臉上掠過,接道:“你仔細地想一想,有幾個背叛我的人,不是身受慘刑而死?念我們一場父女之情,我已經對你格外施恩了……”
他突然抬頭來望著天際,道:“你不是很喜歡他麼?論他的武功,也確實值得生同羅帳,死同穴。一個人,不論男女,能和他的心愛之人,同葬一穴,那該是一件何等歡樂之事……”
他的聲音,充滿慈和,一聲聲死亡的召喚,是那樣動人心絃。
連雪嬌似是被他說得有些動心,不自覺地把目光投注到那土坑之中。
只聽那青袍人低沉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此刻你只要在他背後‘命門穴’上,重重地拍上一掌,立時可以使他安靜地躺在這土坑之中。你再以身相殉,和他並肩而臥,我將為你們埋覆上砂土。”
連雪嬌突然抬起頭,滾下來兩行清淚,接道:“義父說得不錯。”
青袍人道:“咱們總算父女一場,豈能毫無情意?我實在不忍出手殺你……”
他微微一頓之後,又道:“但此刻的形勢,已成了勢難兩全之局。”
連雪嬌臉色一變,道:“好吧,反正我也難以逃得過你的毒手;與其被你殺掉,倒不如我自絕的好。”
目光一轉,投注到上官琦的臉上,淒涼一笑道:“咱們一起死吧!”緩緩舉起右掌。
這當兒,突然響起了一聲長嘯,一條人影,疾如流矢般劃空而來。倏忽之間,已到兩人的身前。
只聽那人影大聲喝道:“不要動我大哥!”
連雪嬌回頭望去,只見一個似人似猿之人,橫擋上官琦的身前。
青袍人似是為這人奇快的來勢,心頭一震,微微一怔,才道:“你是什麼人?”
來人正是袁孝。他雖已可聽懂甚多人言,但口齒尚未能運用自如;心中雖是明白,但卻講不清楚,當下重重地咳了一聲,道:“他是我的大哥,我是他的兄弟……”
他自認這幾句話,講得已十分清楚,但別人聽來,卻仍是有些不大明白。
青袍人冷哼一聲,道:“你的大哥怎麼樣?”
袁孝道:“我的大哥,不許任何人動他一下。”翻腕從背上取出一管竹蕭,放在口中吹了起來。
青袍人一聽之下,立時辨出這聲音極是耳熟,似是在哪裡聽過。
只見他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凝注在上官琦的臉上,口中吹起的蕭聲,愈發緊急。
青袍人突然施展千里傳音的工夫,對連雪嬌道:“嬌兒,你運集起所有的功力,點中他身後‘命門穴’,可免你一死。”
因為和袁孝相距在五尺以上,而且又是對面而立,如若他有行動,勢必要被袁孝發覺,連雪嬌就在他的身後不遠之處,只要一伸右臂,立時可遍及他全身各大要穴。
連雪嬌聽到那蕭聲之後,有些迷亂的神志,突然地清醒過來。
她年齡雖然不大,但飽經憂患,心機甚深,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義父可是要殺死他麼?”
那閉目而立的上官琦突然睜開了雙目,兩道炯炯的神光,掠過袁孝,投注在連雪嬌的臉上,雙眉不停地聳動,似是在逐漸恢復神志記憶袁孝突然收了竹蕭,喜道:“大哥。”
只聽連雪嬌急急叫:“快閃開去。”
袁孝一聽那呼叫之聲,突然一把抱住了上官琦,橫向旁側讓開三尺。
一股凌厲的指風,疾由他身側衝過,如非連雪嬌呼叫及時,兩人勢非為那指風掃中不可。
青袍人冷哼一聲,道:“好啊,你當真敢背叛我了!”
連雪嬌悽然一笑,道:“不論我是否背叛義父,但我已難得義父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