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的病房,請最有名的醫生和最貴的特護,可我覺得他對媽媽的病痛並不怎麼難過。
因為楊很會安慰人,很討他喜歡。
那天老爸在廚房裡燒菜,我和楊坐在客廳裡閒聊。
我說,現在我媽媽病重,他不要我媽,將來你得了絕症,他也會拋棄你。
楊盯著我說:我才二十一歲。
我不拿正眼看她,你二十一,我爸也才四十,你未必比他活得長。再說你這個位置能不能留到那天也難說,就算到了那天,還有我呢,輪不到你。
看她的臉色有點難看,我乘勝追擊:我爸一直不同意跟我媽離婚,將來也肯定不會娶你,他不是傻瓜,你跟他是為什麼連我都知道,他會不知道?只不過是你願意賣,他願意買而已。
楊的忍耐功夫真是頂峰造極,也不反駁,只是輕聲感慨,十五歲的小姑娘,嘴巴這麼毒,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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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我被楊詛咒了。
從那以後我就沒碰上過什麼好事。車禍、死亡、轉世、被殺……
好濃的草藥味。胸口好痛,痛得就像有人在我身上表演過胸口碎大石。不只胸口痛,全身都疼得要命,連臉都疼,有人在我神志不清時抽過我耳光嗎?我睜開眼,疼得眼淚直流,卻忍不住想笑,因為我還活著。
“胡鬧!胡鬧!胡鬧!”師父的聲音,中氣十足:“你簡直是胡鬧!”
“不胡鬧,難道眼看著她死嗎……”禽獸弱弱地說。
“你這是要幹什麼去?”師父很嚴厲:“給我回去躺著,不準出來!”
“那我要是想拉屎撒尿呢……”禽獸話才說一半就消音了,估計是逃竄到樹洞裡去了。
樹屋的草簾一掀,師父爬了進來。對,是爬進來,即使像師父這種半仙之體(或者是全仙?),要進我的樹屋也只能用爬的。
師父見我醒了,緊繃的臉一下子松馳下來,眼裡的陰鬱一掃而空,二話不說往我嘴裡塞了一顆藥丸,喜滋滋地說:“你昏迷的時候牙關咬得死緊,掰都掰不開,想給你喂點藥都不行。”
原來我的臉疼是被師父掰的。剛才師父為什麼要罵禽獸胡鬧呢?
“師兄他怎麼了?誰把我救回來的?”我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
藥丸下肚,身上的疼痛頓減,我想坐起來,被師父按住了:“你這次傷得很重,差一點都沒命了,是秦少救你回來的,他為了救回你的命,損了兩年半的壽命。”
什麼?什麼意思?什麼叫損了兩年半壽命?
“那他……”
“他就是身子有些虛,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師父好像有些疲倦,眼角的皺紋都深了許多。
“你有一半靈族血統,恢復起來很快,三五天後傷口就能長合,半月後全愈。”師父說著說著有些心不在焉,竟想站起來,被屋頂碰了頭。
我拉住他的袖子問:“師父,損了兩年半的壽命,對師兄有什麼影響?”
話問出來,我都覺得自己的問題白痴。
師父眨眨眼:“損了兩年半壽命就是說,他會比原來少活二年半。”安慰地摸摸我的頭:“不會有別的影響。”
可是我想哭。
師父說要去找找老朋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禽獸折損的壽命補一補。師父才走,草簾一動,禽獸笑嘻嘻地爬進來。
有些話哽在嗓子裡說不出來,咽不下去,連淚腺好像也被堵住了,淚水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哎呀呀,怎麼流鼻涕了!”禽獸滿臉鄙夷。
“不是鼻涕,是眼淚……我又欠你一次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