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火石為燃料的尋常熔爐,根本無法把這樣的材料燒化。
而若以火行神通催煉,也不是尋常煉器師可以做到,一般都要築就道基,能夠借法罡而發火的高明煉器師。
不過這種煉器師,已然能夠煉製真器,又怎麼會有閒情打理這些普通精鐵?
李晚手中的這塊精鐵,便是已然淪落到雞肋的地步,偏偏一時之間,再難尋得替代之物。
李晚不辭辛苦,把它重拾起來,煉了一番之後,開始感覺整塊鐵錠都熱了起來。
“有戲。”
李晚繼續催吐寶氣,把全身真元都調動起來。
又過了約摸半個時辰,突然之間,李晚掄起身旁鐵錘,噹噹噹當,如疾風驟雨落下。
他的速度非常快,轉眼之間,足足百斤重的大號鐵錘,已經擊打在精鐵錠上數次,無論力道,落點,皆是完美無缺,幾下功夫,就把它打得扁平起來。
李晚神情專注,運力於臂,以煉氣修士遠超凡人的力量,體力,繼續操錘鍛打著。
他融合《器宗大典》中的前人經驗,已然如同擁有數十年經驗的老匠師,一下下錘打,鍛造,都顯示出了極其的嫻熟。
一把重劍的粗胚,漸漸在他手中成形。
“快來看,大師在打劍了,他用的是什麼東西?啊,是那塊報廢的精鐵錠!”
“這不可能,他怎麼打得動?”
這邊的聲響,驚動了一些雜役,有些手頭活計不重要的,都紛紛丟下,跑過來圍觀,結果看到,李晚掄錘如狂風。
這幾個月以來,雖然李晚時常和他們一起上工,也展現過煉器師的技藝,但大多都是玄門中人的煉器法門,這些連凡人匠師也可以掌握,但卻需要經過歲月沉澱,容不得絲毫花巧的技藝,從來沒有顯露過。
“這是不是神通法訣?”
“神通法訣我們不懂,但這些還看不出來?這些可都是實實在在的技藝。”
這些技藝,他們都懂,而且不少人還非常精通,天工坊中,除施皓光和刑同方這樣的關係戶外,真正的雜役和學徒放在凡俗,也都是大師傅。
李晚乍露出的這一手,可是讓他們都真正吃了一驚。
“赫掌錘,你的技藝可是堪稱匠師的,你看李大師的水平怎樣?”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其中一名雜役,他約莫五十來歲,在鄔山盟城寨居住,天天吃好喝好,身強體健,在這個作場中司職掌錘。
若在平時,要鍛造刀劍或者甲片之類的金鐵之屬,用到錘工的,都由他來完成,幾十年下來,在這方面積累的經驗也足以堪稱匠師。
赫掌錘面對眾人目光,面帶慚愧地搖了搖頭:“李大師的水平,可比我高多了,我不如他。”
人群中隱隱傳出嚯的一聲驚歎,似乎對這話有些不信。
但眾人雖然不一定擅長此處,多少也粗通一二,尤其是常年負責鍛造法劍的人,更加是對制劍的種種細節瞭如指掌,水平的好賴,也分辨得出來。
能把這麼一塊鐵錠打成劍形,錘擊力道恰到好處,使得鐵質細密,精純,極為艱難。
李晚此時並不是在鑄劍,鑄劍是先把精鐵化成鐵汁,鑄造模型……他這是直接以神通催化鐵錠,然後直接鍛打。
這般處置省卻許多工序,速度更快,但因煉器師水平高低不同,對物性掌握不一,最後打造出來的法劍品質也高低不一。
不過,李晚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他每每落錘,都是極為精準快速,又是一陣疾風驟雨般的錘打,便將一把厚重寬闊的重劍提了起來,插入水池之中。
嗤嗤……
一陣陣的白煙水汽,升騰起來。
精鐵錠塊,即便受熱也依然灰不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