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在身後,看向子容時,神色間有些強忍著的激動。
後面跟著個管家打扮的人,清清瘦瘦,十分精明利索。
子容看著來人,胸間一派洶湧,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強行忍著,不露出任何表情。
064 留下
管家打扮的人對身後的牢頭喝道:“還不開門?”
牢頭面露難色,“這 … …”
墨袍男子淡然道:“福二,他不過是個當差的,你也不必為難他。”
被稱作福二的那人,恭恭敬敬的應了,朝著牢頭揚了揚手,牢頭如釋重負的長鬆了口氣,一溜煙的出去了。
墨袍男子隔著碗口粗的牢欄看著子容,眼圈微微泛紅。
福二這才對子容道:“公子受苦了,王爺來看你了。”
墨袍男子朝福二看了一眼,福二識趣的退了出去。
子容心裡堵得難受,眼前的人就是當年被他所累下獄,最後捨棄了他得以自保的親爹裕親王,穩著翻滾的潮緒,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情緒,“不知王爺到這種地方,有何貴幹。”
墨袍男子鼻尖一紅,雙手握著牢欄,“容兒,我知道你怪爹,可是當年那情形 … …一家老少三百多口人,爹也中沒辦法 … …”
子容哪能不明白,當時祖父駕崩,大權落在二叔手上,皇叔要的是他父子手中兵權,不來這麼一下,如何解得了他握在手中的兵權。
如果父親當年不認罪舍他,交出兵權,保不了一家大小。
就連與他一同長大的太子,平日與他最為親近的親姑姑義寧公主,何嘗不是如此。
皇家本是如此,皇權和利益面前,親情什麼也不是,一錢不值。
他自小在皇家長大,這些道理不是不懂,但一想著那些隨他多年,出生入死,戰功累累的兄弟,卻落得屍首異地,甚至牽連九族,輕得家中親屬流放他鄉,重的一家大小慘死刑臺。
他身上傷未好,便趕往京城,混在人群中,看著他手下兄弟的父母妻兒一顆顆人頭落地,腳邊淌著還滾熱的鮮血,心裡是滿滿的恨和屈。
如果當年,父親當年不是怕死,帶兵反上一反,撐到他回來,何需如此
慕家的命是命,那些長年在外,撒鮮血殺外敵,保衛國家的兄弟們的命就不是命,他們的父老兄弟,妻兒姐妹的命就不是命?
子容一言不發地看了父親良久,突然跪了下去,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
裕親王隔著牢欄扶不起他,只得連連道:“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強忍著不讓淚流出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子容卻跪在地上不動,直起身,背脊挺得筆直,一臉漠然,“草民如今姓莫,名子容。”
裕親王心裡一陣絞痛,蹲下身,握了他手,又將他細細的看了個遍,“爹沒用,但當年舍你也是迫不得己,後來知道你活著 … …哎,不想你再捲進這些是非,才不和你聯絡,甚至阻撓你姑姑尋你,但你還是被尋了回來。”
子容眼圈也是泛紅,皇家鐵了心要挖個人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是我不夠收斂。”
裕親王嘆了口氣,“你先再忍忍,過些日子只怕便會有大事,如果成了,你也可以出去了。”
子容心裡一驚,但朝中事,他不能多問,“我在這兒呆上些日子沒什麼關係,您自己保重才是。”不管他心裡再惱,再恨,終是他的親爹。
裕親王點了點頭,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年,真是委屈了你。”
子容一陣難受,“不委屈,這幾年是我一輩子中,過得最快活的日子。”民間的生活雖然窮苦,但沒皇家的陰風冷劍,虛情假意,奉承巴結。陸氏夫婦和雪晴待他是真心的好,親情,愛情,友情,這幾年他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