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甚遠的大小湖泊,徐鳳年要做的就是在儘量不讓北涼元氣大傷的前提下,開鑿出一條河道,盡數引入大江,擰成一股繩,至於這條江河能否勢如破竹,一鼓作氣沖瀉到海,盪滌天下,終歸是事在人為。北涼地勢居高臨下,若非有北莽牽制,本就是獅子搏兔坐北望南的絕佳攻勢。
有折桂郡諜子傳遞來一封密報,那摺扇公子大搖大擺到了郡內,一點都不怕被官府圍剿的架勢,先前因為生怕打草驚蛇,沒有如何阻攔那對主僕,幾支到達既定位置的騎軍,以及躍躍欲試的官衙兵丁,都已就位,只等世子殿下一聲令下,就可以收網。
徐鳳年坐回車廂,在猜測這名江湖後起之秀除了一身武功,到底還有什麼憑仗,可以跟整個北涼道叫板。
百無聊賴的裴南葦掀起簾子,任由風雪拂面,懶洋洋說道:“我要是那人,身上肯定兜著離陽朝廷的一層外皮,你們北涼跟朝廷雖說已經把臉面上的和氣撕去得十之八九,但別忘了金縷織造局的主官,終歸還是離陽如今仍然可以直接派遣的官員,到時候你就算興師動眾調兵遣將,圍住了那人,他到頭來一拿出這身份,你殺還是不殺?殺?北涼等同造反,難不成打算跟西楚復國遙相呼應?不殺,你這位世子殿下的顏面,就算徹底沒了。怎麼看,你徐鳳年都是輸的。”
徐鳳年眉頭緊皺,然後舒展,轉頭瞥了眼雲淡風輕的胭脂評上絕美女子,點頭說道:“還真有可能是這麼一回事。這趟總算沒白白帶你出來散心。”
裴南葦放下簾子,跟他對視,語氣冷漠道:“你敢跟他打上一場?”
悉悉索索換上一身潔淨衣衫的徐鳳年笑道:“別激將法,我死了,對你沒好處。”
裴南葦冷笑著反問道:“你確定?”
徐鳳年換好衣衫後,摘出盤發的一根烏木簪子,伸出手指隨意梳理了一通,正要重新系發,裴南葦竟然挪坐在他身邊,一手託發,一手握髮。
徐鳳年愣了一下,打趣道:“難得,你還會伺候人。”
裴南葦平靜道:“真像入秋的蘆葦,灰白灰白的。”
徐鳳年在她細細挽起頭髮時,肩頭被一團豐腴壓著,說道:“真像入秋的柿子,沉甸甸的。”
裴南葦停下手上動作,見他除了嘴上不太老實,但從頭到尾正襟危坐,比正人君子還來得道貌岸然,她便只是不動聲色往後縮了縮身軀,繼續幫他伺弄頭髮。
徐鳳年閉著眼睛說道:“遲早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爬上我的床榻。”
她嗯了一聲,“等我哪天人老珠黃了,說不定就會這麼噁心你。”
徐鳳年一笑置之。
等她繫好頭髮別好烏木簪子,在她沒醒悟之前就躺下,枕在她盤膝而坐的交錯雙腿上,微酣睡去。
這一路給徐偃兵拾掇得慘絕人寰,實在是疲乏得厲害。
裴南葦低頭凝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大概是在猶豫吐他一臉口水是打下一耳光,神情複雜。
徐鳳年是真的熟睡過去,側了側身,面朝向她。
裴南葦伸出手,悄悄撫在他鬢角,莫名其妙,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慄。
這個男人,好像是以後北涼三十萬鐵騎的共主啊。
彷彿就這樣在她手心了。
裴南葦沉醉於這樣的異樣感覺。
她悄悄伸出手指,輕柔抹過他的眉心。
徐鳳年猛然睜開眼睛,見她垂首,眼神並不躲閃,徐鳳年又緩緩閉上眼睛。
裴南葦彎下身,一手攔住她那對鼓脹熟透的“柿子”,不去觸及他的臉頰,一邊如同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在他耳邊說道:“你真能忍得住?”
徐鳳年默不作聲。
惱羞成怒的女子一把推開這有賊心有賊膽卻偏偏假裝清高的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