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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部分

實在太大了,要找出一個人,不容易。”

裴南葦瞥了一眼他,看不清世子殿下的表情,只覺得依稀有些不常見的落寞。

風雪呼嘯,離那潼門關還有幾十里路程,擱在平時不顯路長,這會兒棧道積雪厚實,馬蹄深陷,裴南葦即便披有溫暖貂裘,也開始覺得遭罪不輕,而且她的馬術在行家看來實在蹩腳,徐鳳年看了眼天色,有越下越大的跡象,三騎又是逆風而行,可裴南葦執意要獨力風雪夜行,徐鳳年冷眼旁觀,當她的坐騎冷不丁一個馬蹄打滑,雙手已經凍冷麻木,無力攥緊韁繩,就那麼墜落在棧道上,打了一個滾,好在積雪綿軟,談不上受傷。徐鳳年勒馬返身,伸出一隻手,她倒是硬氣,站起來後轉過身,伸手入了貂裘領口,藉著體溫捂熱雙手,咬牙上馬,繼續縱馬前行。徐鳳年也懶得出言譏諷,策馬加速前奔,擋在她那一騎前頭遮擋刺骨寒風,等他們終於見到潼門關的巍峨牆頭和飄忽燈火,憑著一口怨氣堅持到底的裴南葦終於昏厥落馬,徐鳳年這才抱她上馬,快馬入城。

潼門校尉韋殺青親自隨駕領路,把世子殿下領進了那棟沒有半點豪奢氣焰的樸實官邸,當裴南葦頭疼欲裂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溫暖如春的屋子,除了被雪水浸透的裘子已經被脫掉,衣衫完好,像是在鬼門關打了一個轉兒的靖安王妃這才略微還魂幾分,轉頭看到屋子裡架起了一盆火爐,那個背對床榻的男子正在煮酒,酒香悠悠瀰漫,飢腸轆轆的裴南葦養了養氣力,穿上一雙嶄新暖和的靴子,坐在他身側,伸手取暖,徐鳳年伸手指了指擺在凳子上的紅木雕花食盒,示意她自己豐衣足食,不過很厚道地幫她倒了一杯滾燙醇米酒,裴南葦揭開食盒蓋子,也不講究什麼風儀,埋頭狼吞虎嚥,喝過了那杯酒,又要了兩杯,很快就有濃郁倦意泛起,興許是放心不過他,忍著眼皮子打架,也不去床上睡覺。其實兩人心知肚明,他們在打一個賭,在賭誰率先繳械投降,在這之前,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都不用她去故意擺出什麼貞潔烈女的姿態。裴南葦撐起眼皮子,斜眼望向他,他的臉龐被炭火映照得神采奕奕,他脫去了外衣,露出那件連裴南葦這種外行都瞧出價值連城的幽綠色軟甲,她咬了咬嘴唇,讓自己清醒幾分,嗓音沙啞問道:“你為何要練刀?”

徐鳳年略微失神,隨即搖了搖頭,語氣平淡說道:“跟你說是好玩,說我曾經一心想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漢,你肯定不信。如果說是保命,你又要說我生在福中不知福,故作無病呻吟。”

裴南葦自己倒了一杯酒,卻沒有像先前那般一口豪邁飲盡,而是拿溫熱酒杯貼在臉頰上,笑道:“你練刀的初衷,我更相信前者。”

她好不容易有了閒聊的興致,徐鳳年反倒是意態蕭索,淡然道:“明早還要趕路,你睡你的。放心,我坐夠了就會出門。”

裴南葦皺了皺極有天然媚意的好看眉頭,還是去床榻躺下,雙手捏住被角,許久沒有聽到動靜,側過身,望向屋內那個背影。

沒過多久,他就拿鐵鉗撥弄了些灰蓋在炭火上,讓爐內木炭燒得慢些,然後起身輕輕離開屋子。

徐鳳年來到潼門關牆頭,徐偃兵和韋殺青都遙遙站在遠處,很識趣地不去打攪。

……

大雪連綿下了一夜,晨曦時分,青山白頭。

一騎一僕從一路暢通無阻闖入了折桂郡,自從先前初入北涼邊境,震懾住了幾隊螻蟻般的官府兵馬,之後他們就如入無人之境,那名擁有金剛境實力的扈從忍不住問道:“公子,這北涼世子難不成嚇得躲起來了?想著高掛免戰牌,就真能萬事大吉?”

拿摺扇輕輕拍打手心的俊逸公子欣賞著沿路雪景,譏諷道:“樂章啊樂章,你真是用屁股想事的貨,當年韓貂寺不殺你,是不是嫌髒了手?”

健壯扈從嘿嘿低聲一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