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許拱,紮根已久的老一輩藩王趙睢,以彭家為首的北地士子傳統勢力,四雄並立。摘出來單獨看,似乎人人風光顯赫,實則人人身不由己。
徐鳳年不知不覺站到了小院牆根,伸出手掌貼在牆上,抬頭望著牆頭。
大廈將傾。
先前透過拂水房諜報匯總和離陽只下發到各州刺史一級的秘密邸報,廣陵道戰局已經全面倒向西楚,繼曹長卿率水師大敗趙毅水師之後,在西楚京城以西的第二處戰場上,三名西楚年輕人再度大放光彩,先前主持櫆囂政務的裴閥俊彥裴穗,輔助從西線返回主持防線的謝西陲,一起成功擋下了南疆道頭號大將吳重軒領銜的渡江大軍,而在散倉一役中率領兩萬輕騎死戰閻震春大軍的騎將許雲霞,更是渡江奔襲南疆大軍的後方,切斷了兩條主要糧草路線,不但減緩了西楚西線壓力,而且等於打破了離陽四線並進共同包夾西楚京城的方略,為西楚在廣陵江以南廣袤地帶打出一大片寶貴至極的戰略縱深,為了配合西線南疆大軍而選擇快速西進的趙毅大軍,驟然間就陷入孤軍深入的境地,趙毅麾下三萬多擅長山地作戰的嫡系精兵,被曹長卿用一萬步軍和兩股各自人數僅三千的輕騎,就打得趙毅壓箱底的大軍幾近支離破碎,在短短半旬內蠶食殆盡。若非南征主帥盧升象劍走偏鋒以五千騎突入東南部戰場,隨後八千步軍連克飲馬、陽潁兩地,先鋒騎軍與曹部主力僅僅相隔五十里,迫使西楚不得不放棄一鼓作氣東進,恐怕趙毅就要淪為淮南王趙英之後第二位戰死沙場的離陽大藩王。
看上去西楚在各個戰場上接連告捷,勢如破竹,迎來了舉旗復國以來的最鼎盛國勢。
但是徐鳳年無比清楚,這其實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光景而已,收復飲馬陽潁兩地的盧升象,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當這名辭去兵部侍郎一職的大將軍徹底掌握南征兵權,除非是曹長卿親自坐鎮廣陵江北,否則沒有誰能夠抵擋住盧升象的南下步伐,之前的無所作為,不光是表面上盧升象受到各方面扯後腿那麼簡單,而是需要配合朝廷削弱趙毅趙英在內各大藩王的兵權,以此做為回報,離陽朝廷也預設了盧升象待價而沽的行徑。而吳重軒陷入江北戰場的泥濘,何嘗不是隔岸觀火的燕敕王趙炳樂見其成的一種局面?西楚許雲霞接下來要面對的真正敵人,會是燕敕王麾下頭號猛將王銅山的南疆精銳。否則那個少年時便殺得南疆道各大蠻夷部落哭爹喊孃的燕敕王世子殿下,哪怕再昏聵無能,到了廣陵道再水土不服,也不至於面對許雲霞的偷襲竟然連一戰之力都沒有。
徐鳳年突然一臉幸災樂禍地笑道:“小乞兒啊小乞兒,你現在也不好受嘛,那位吳大將軍肯定是徹底轉向朝廷了,沒辦法,你南疆道已經對他功無可賞,可朝廷那邊不一樣,鎮南大將軍,兵部尚書,上柱國,甚至是大柱國都給得起,說不定死了以後還能以武將身份榮獲文字美諡,所以確實不怪你要跟吳重軒徹底撕破臉皮,眼睜睜看著西楚在吳老兒屁股上狠狠捅上了那麼一刀。”
徐鳳年收起手掌,彎曲手指隨意敲了敲那堵牆壁,響聲沉悶。
時至今日,北涼死磕北莽百萬大軍。號稱富甲天下的趙毅,面對西楚已經把家底都打得一乾二淨。老靖安王趙衡拿自己的命才給兒子換來一個世襲罔替,淮南王趙英更是成為春秋以來第一位死在戰場上的藩王。遼東趙睢就藩後則謹小慎微了半輩子。原本兵強馬壯僅次於北涼的燕敕王趙炳在轉眼間,吳重軒就帶著南疆道北部所有兵馬投靠了離陽朝廷,堪稱元氣大傷。
這一切,自然都是先帝趙惇和元本溪以及前首輔張鉅鹿的謀劃。
與當今天子無關。
徐鳳年對著牆壁冷笑道:“趙篆,你啊,比你爹差了十萬八千里。等到你用完老一輩留下來的永徽遺產,你以為還能輕鬆掌控這天下大勢嗎?顧劍棠,陳芝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