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下了車,將躺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架到後面的馬車上。
這一次,羅熾一共派了三輛車。
最大車是主子們坐的,小一點的馬車是下人們坐的,最後面的馬車是拉貨的,敞篷車。
兩個婆子把撿來的人扔到了貨車上,車上堆滿了東西,只有一條不大不小的空隙,剛好能容下一個人。
也幸虧撿來的這姑娘身量纖細,躺在這裡剛剛好,換個身材壯碩點的,只怕都塞不進去。
兩個婆子隨便扯過一件舊棉襖,往那人身上一蓋,就算完活了,二人揣著手,爬上馬車,車隊才重新行進起來。
羅熾無奈地看著陸知許,數九寒天的,怎麼會有人暈倒在路上?若真是暈倒了,只怕早就被凍死了,好巧不巧,她還偏偏暈倒在去呦鳴村的路上!
她明知道那人很可能有問題,還把人撿回來,要幹什麼?
陸知許秀眉微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對方已經出招,她若不接招,豈不是落了下乘?
再說了,一計不成,對方怎能甘心,肯定還有後手,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不如將計就計,探一探對方的底細。
羅熾雙目微垂,嘴角卻輕輕揚起,真是拿她沒辦法。
夫妻二人誰也沒有將事情說破,但是一來一往之間,已經猜透了對方的心思。
寶兒坐在一旁,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總覺得車車裡的氣氛怪怪的。
怎麼回事,是他穿得太厚了嗎?怎麼熱熱的?
馬車繼續朝著呦鳴村行進,被撿來的女人睜開了眼睛,一臉懵逼。
她要被凍死了,馬車顛簸得她全身都要散架了!到底怎麼回事?她不是應該被請進馬車裡嗎?世子爺見了她的絕世容顏不是應該對她一見傾心,要不顧一切地迎娶她嗎?
為什麼她會被扔到馬車上和貨物擠在一起,她都要凍死了。難道世子不知道什麼是憐香惜玉嗎?
一定是那個妒婦,容不得自己在世子身邊,不讓世子近自己的身。
想到這裡,女子緊緊地裹住了身上的破襖子,不住地給自己打氣,再堅持堅持,等到村裡就好了。
馬車一進呦鳴村,鐵蒺藜就得到了信兒。
“不年不節的,世子居然又帶那丫頭回來了,哎,也好,也好,正好讓她再給你看看。”
這些日子,南玉養得極好,精神比以前足多了。大概是沒有了商會的雜事煩擾,她睡眠也比以前好,吃的也多了些,當然,這一切都得益於陸知許的藥。
“你呀,沒長腦子。”南玉吐槽了一句,方才道:“晚點的時候過去瞧瞧,只怕世子那裡有要事。”
“好好好,我聽你的。”
馬車停在了陸家小院門前,下人聽到動靜,趕緊過來開了小門,打眼就瞧見了正翻身下馬的陸大壯。
“是大爺回來了!”下人們趕緊開了大門,另外派人去給張氏報信。
陸家這個小院子,已經重新修葺過了。院牆重新壘高加固,院子大門也換了新的。
院子格局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後院加蓋了一排倒座,看著比從前氣派許多。
這院子,是石門村村民們逃荒一年後找到的落腳點,給了大夥生的希望,他們在這裡安家立業,重新感受到了平安和穩定,呦鳴村對他們來說,總歸是不一樣的。
這也是為什麼張氏一直捨不得這裡的原因,明明都住到溫泉莊子去了,還讓人把院子重新修葺一番。
“不年不節的,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張氏急得一直向外張望。
“娘,沒事的,說不定是營裡的閒。”李氏安撫婆母,心也撲通撲通直跳,怕真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