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暗,羅家的馬車緩緩停在了角門邊上。
羅熾抱著寶兒先進了院,陸知許在丫頭,婆子的簇擁下,緊跟在父子二人身後。
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誰也沒去主院。
姜氏等得眼皮子都打架了,也沒等來問安的人,就打發丫鬟出去問,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才得知人家根本沒過來,院門都落鎖了。
姜氏氣得又摔了一隻茶盞,本來想和國公爺告狀,但是國公爺夜不歸宿,整晚都沒有回來。
“不知道又宿在哪個狐媚子的被窩裡。”姜氏氣得心口疼,也只能認命的躺下。
姜氏一夜輾轉反側,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眼圈都是黑的。
不過,早上兒子,媳婦來給她請安的時候,姜氏的情緒就好了很多。想來想去,還是自己生養的孝順,別人根本指望不上。
羅通是懂上眼藥的,一個勁兒嘟囔羅熾不像話,不孝不悌,真不知道朝廷怎麼會重用這樣的人。
“你大哥命生得好,他是嫡長子,又讓天隱道長收做了徒弟,手握重兵,自然是沒有人會說他什麼。”
“就因為嫡長,什麼好處都由他佔了去,這也太不公平了。”
姜氏淡淡地看了陸知音一眼,“自家人說話,想說什麼就說了,你要是出去了,可不能這樣,讓人笑話你們兄弟鬩牆。”
“兒子知道了。”
陸知音暗暗嗤笑,這母子倆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羅通四肢不勤,五穀不分,說他是紈絝都是抬舉他。
羅通不過是會投胎罷了,要是沒有國公府,他算什麼東西?
等了這麼半天,羅熾也沒帶著陸知許來給她請安,姜氏打發人去問,誰知道被告知世子夫人還沒起呢。
姜氏氣個倒仰,話都說不利索了,“反了天了,還有沒有禮法?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
陸知音低聲笑道:“母親說笑了,她一個逃荒破落戶出身,知道什麼禮法。”陰陽怪氣了一番,她心裡舒服多了。
婆媳二人要拿著這件事情做文章,好好替陸知許宣揚一下。只是現在時機不成熟,還要再等等。
沒過幾天,羅熾的假期結束了,他要去西大營練兵,起碼三四天不會回來。
姜氏覺得她的機會來了。
羅熾一走,姜氏覺得陸知許沒有靠山了,便想著日日給陸知許立規矩,讓她晨昏定省伺候自己。
這種戲臺子一旦搭好了,得多幾個看熱鬧的才有意思,於是姜氏下帖子,請了幾位與她交好的女眷來國公府,想要煞煞陸知許的威風,挫挫她的銳氣。
被請來的這幾位,也心知肚明,她們過來就是配合姜氏一唱一和的,姓陸的不管怎麼做,她們也能雞蛋裡面挑骨頭,稍有反抗,就是忤逆不孝,到時候她們只管把陸氏的醜事宣揚出去,讓她在京城好好揚一次名。
幾位夫人和姜氏在花廳翹首以待,很快,李媽媽欲言又止地走了進來。
“怎麼,你親自去請,居然也請不來咱們的世子夫人?”姜氏的聲音拔了個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她是真的不把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裡。”
“這也太過分了。”
“到底是農家女,不懂規矩。”
“這是孝道,分身分無關,不孝不悌之人,也能做宗婦?”
這些人見縫插針地數落陸知許,以至於李媽媽好半天才逮到機會插一句,“大奶奶來了。”
“喲,既是來了,怎麼還不進來,還等著讓婆母去扶她不成。”
李媽媽跺腳,這位大奶奶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的呀!你以為她來了是什麼好事?你以為她是來乖乖受你們訓斥的嗎?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