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許瞧見順德郡主那又懼又恨的樣子,暗地裡臉都要笑歪了,可是人家好歹辦喪事呢,自己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留下小辮子給別人抓。
“郡主沒事吧?”陸知許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和利爪,將鋒利藏於心,表露出來的,都是溫婉知性的一面,任誰看了現在的她,只怕都無法把她與流民,村婦聯絡在一起。
陸知許對凌含霜毫無印象,但是她在陸家老兩口的記憶中,可沒少看凌含霜的一舉一動。她親孃是個知書達理,溫婉又堅韌的女子,任誰看到她,都會被她的氣質所吸引。
陸知許太張揚了,她美得張揚,性格張揚,若不收斂一些,如何能嚇得住順德?
時隔多年,順德郡主再次見到那個讓她恨得牙根癢癢的女人,驚恐大於恨意。
儘管李媽媽告訴她,那不是凌含霜,儘管順德也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凌含霜,可是她依舊手腳冰涼,腳底發軟,感覺隨時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
陸氏!
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或許就是那個消失的孽種!她回來報仇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搶了音兒的姻緣,嫁給了羅熾,如果陸氏真的是當年消失的那個孩子,那她也一定知道婚約的事。
羅熾也是知情的,他當初逃過了姜家人的算計,就和這個孽障勾搭在了一起!
順德郡主有了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她又不是沒見過陸氏的德行,這般惺惺作態給誰看?
李媽媽緊緊地握著順德郡主的手,示意她千萬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態。
“沒事。”這兩個字彷彿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在場的人心思各異,有不解的,也有心知肚明的,還有像陸知許這樣揣著明白裝糊塗的。
“沒事就好。府上出了這樣的大事,郡主又要操持陸大人的葬禮,又要給老夫人侍疾,實在辛苦,還要多多注意身體啊。”
她這話一語雙關,聰明人不少,相信懂得都懂。
順德郡主臉色不太好看,但是已經恢復了鎮定。
“多謝世子夫人關心,本郡主無礙。”
陸知許左右張望,沒瞧見陸知音,不由得出聲問道:“聽聞弟妹昨日就回來了,如今怎麼沒見到人?”
這種需要露臉的事,陸知音不應該避著啊,她就不是那種性子。
“有勞大嫂惦記了。”陸知音一身素孝麻衣出現在花廳之中,“我方才抽空去看了看祖母,她老人家病重,身邊不能離人,我們做晚輩的,也只能在這個時候儘儘孝心了。”
陸知許看破不說破,陸知音的手指甲上,有淡淡的血跡,血量極少,還有少許的皮屑。她身上,還沾染了一絲甜膩的氣息,與她平日裡慣用的香不同。二者混合到一起,味道怪怪的。
“如此最好。”
“哎呀,這羅二奶奶可真是孝順啊!”
“可不是,這孩子沒出嫁之前,就是個極穩重的,如今越發能幹了。”
“還是郡主教導有方……”
陸知許默默地看著眾人捧臭腳,自己找個地方一坐,只當是看熱鬧。
人家辦白事,你們卻只顧著討好順德,還真是可笑。
她越是表現得嫻靜,順德郡主就越是不安。
陸知許那張臉是特意畫過的,與凌含霜有七八分相像,順德郡主總是忍不住去看她,頻頻側目。
明知道不是一個人,但就是心底發顫,總感覺下一秒就要有大事發生。
陸知許呢,彷彿不知道她的別有用心似的,時不時與其他女眷交談一二,對順德郡主母女態度,不鹹不淡,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她越是這樣,順德郡主便越覺得她心思不純,欲除之而後快的心思也越發